宋巍听出来婉婉在担心自己,语气里多了几分安抚,“这次有锦衣卫在,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温婉轻哼,“上次我怀了进宝没办法跟一块来京城,结果考个试一波三折,又是起烧又是晕倒的。哪怕没亲眼得见,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回可不是考试,而是去查案,之前在翰林院也听到了,案子跟陆晏清有关。
陆晏清是谁?长公主府的独子,太后亲外孙,皇上亲外甥,这么多层身份摆在那,怎么知道人家让去查案,不是让去当替死鬼的?
陆晏清再纨绔,那也是皇亲,真查出来他惹了滔天大祸,丢的可是皇族的脸。
这么大的案子,之所以让一个刚入官场的新人去,肯定是想着能力有限,查不出真相,到时候治个办事不利之罪,囫囵就把案子给揭过去了。若是真查出来,锦衣卫半道上直接除了,也没人会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翰林官是生是死。”
最后,温婉总结,“到了现在,相公还觉得有锦衣卫陪同,是安全的吗?”
话完,主动圈住宋巍的腰,仰头看他,灵澈的双眼一眨不眨,像是在等答案。
即便不说话,撒娇的味道也过分明显。
……
得亏光熹帝不在现场,否则若是听了温婉这番话,一准气得原地冒烟。
……
宋巍眼尾浮现笑意,右手还握着圣旨,只能伸出左手轻轻回搂着她,嗓音仍旧好听得撩人心弦,“鸿文馆能请长假?”
温婉一听有戏,姿态越发小鸟依人,“能不能请,就看相公点不点头让我跟着去了。”
宋巍又问:“走了,进宝怎么办?”
“没了我,能照顾进宝的人很多,可是能照顾的,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宋巍唇角笑意渐浓,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稍稍收紧,把人往怀里带,“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还有好多好多呢!”温婉将侧脸贴在他胸膛上,隔着宋巍还来不及换下的绯色官袍,听到里头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小脸飘红,“要是喜欢,让我跟着去,我一路上都可以说给听。”
这些话,若是从他嘴里出来,再搭上这样的年纪,未免显得太过轻浮,可搁在她身上,二十冒头的青春年岁,就觉得刚刚好,刚好能触动到他。
“去查案是很辛苦的。”宋巍故意提醒,“马上就要入夏了,宁州太阳热辣,容易晒黑。”
温婉从他怀里抬起头,抿嘴笑,“那我们就做一对黑人夫妻。”
似乎是真的有取悦到他,温婉发现相公今日面上的笑容比以往更轻更柔,浮现出不一样的甜蜜味道来。
意识到他还没把圣旨放好就被自己这么缠着,温婉心下不好意思,慢慢把人松开,出门时不忘说一句,“那我回房收拾东西啦!”
宋巍目送着她走远,眉眼间的温情经久不散。
——
在寿安宫处理了伤口,长公主回府时,额头上多了一圈白纱布。
之前包围公主府的锦衣卫早就在陆晏清被带走时全部撤离。
陆行舟一直等在大门口,好不容易把人盼来,却发现不对劲。
见她走路都飘忽,仿佛不知道脚下踩的是什么,陆行舟忙上前把人扶住,“阿音,受伤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长公主才似刚回过神,抬头怔怔看他半晌,努力挤出笑容来,“我没事,让担心了。”
陆行舟语气里溢满心疼,“明明就难受,还强颜欢笑做什么?”
说罢,也不顾下人还在,直接打横将长公主抱起来,快步回房。
把她放在榻上,陆行舟准备吩咐人去请府医来看,手腕却被她微凉的手指握住。
陆行舟回头,见她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额头上的纱布底下,隐隐能见血迹。
会让她伤在那个位置,只能是不停磕重头磕出来的。
心中情绪复杂难言,陆行舟抿唇坐下来,大掌回握着她没什么劲道的手,“状态不好,先睡上一觉,外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我会想办法。”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温暖熨帖的同时,也容易产生依赖感。
长公主将目光落在被他轻握的手上,良久,才出声,“皇兄任命宋巍为钦差大臣,马上就要启程去宁州查案,我换身衣裳便走。”
闻言,陆行舟有些意外,“宋巍才入翰林院没多久,查案的事,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不过只要三郎参与,就代表晏清有活命的机会。”
陆行舟听明白了她的意图,准备让人进来给长公主更衣的话瞬时咽了回去,“都这样了,还是我去吧!我是他岳父,又是个男人,有些话,我跟他更好开口。”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