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仔细拨了两遍算盘,还是没能对上账,她没急着跟婆婆说,晚上问了宋巍怎么回事。
宋巍拿过信看了看,陷入沉思。
他们家之前的四百亩免费名额给出去,剩下的一千六百亩并没有挂完,一半都没到,才六七百亩的样子,宋巍早就跟温父说过,这些田只收朝廷一半的税。
六七百亩,只收一半本来就没多少,卖出去的时候再低于市场价,算下来大概也就几十两银子。
宋巍了解温父,如果他想给女儿寄钱,肯定会在信上说分明,粮钱是粮钱,给女儿的是给女儿的,绝不会糊弄到一块。
可现在信上只说了粮钱,没说别的。
宋巍觉得蹊跷,私底下找了卫骞,让他安排人跑一趟宁州打探消息。
卫骞说如今腊月,一路南下大雪封山,消息可能没那么快。
“不管多久,都让人去查一查。”宋巍吩咐。
主子们要求,卫骞不敢耽搁,退下以后就马上安排人前往宁州。
宋巍隔天去翰林院的时候,听到同僚讲了一件事,同僚说他有个亲戚家就是宁州的,一个月前宁州发生了一场地动,地动之后来了一场暴风雪,不少人家遭了秧。
说到这里,同僚止不住地唏嘘,“得亏我表侄他爹娘兄弟跑得快,虽然房子没了,好歹是保住了命,否则要连命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同僚的话,让宋巍沉默了好一会儿。
地动不算小事,然而他却从未听闻,到底是他消息太闭塞,还是有人故意瞒了他?
下晌去见光熹帝的时候,宋巍委婉地提了几句。
光熹帝直接点头,说朝堂上已经有人奏报了宁州的灾(情qíng),拨的款项和物资也早就下去了,只不过这段(日rì)子忙着年关的祭天大典,他险些忘了此事。
宋巍又问受灾(情qíng)况如何。
光熹帝告诉他,刚开始天气和山上动物出现反常,这一任的宁州知府就已经有所察觉,当即吩咐了底下各县的县令,想办法把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村镇百姓提前安置好,所以发生地动的时候,百姓伤亡和财产损失降到了最低。
降到了最低的意思就是,仍然有部分不可避免的伤亡和损失。
难怪二房今年年底没有写信来,宋巍还以为是他们家忘了,如今想来,只怕二房的损失不小,尤其是那个鱼塘……
下衙后,宋巍把自己打听来的事告诉了温婉。
温婉吓一跳,“地动?”
她在那地方生活了十多年,从未碰到过,出嫁前听祖(奶nǎi)(奶nǎi)说几十年前发生过一次,当时是在夜间,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让所有人都慌了神,村民们完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往哪躲。
祖(奶nǎi)(奶nǎi)和她男人原本可以逃出去,临走前看到一个小娃娃被压在大石块下,别人只顾自己(性xìng)命惊叫着往外逃,她男人弯腰去搬石块,想救那个孩子。
可惜她男人(身shēn)后的房屋倒塌太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她男人活埋在里头,而那块掀了一半的石块重新压下去,孩子因此断了气。
温婉没有亲眼得见过,但“地动”这俩字,在她看来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家里怎么样了?”温婉面色焦急,她如今最担心的是她爹。
宋巍语气平和地安抚她,“岳父既然能给咱们写信寄钱,就说明他们是安的。”
“可这封信到底是出事前还是出事后写的,咱们压根就不清楚。”温婉还是不放心,恨不能插双翅膀亲自飞回去看。
“我已经让卫骞安排人去宁州了。”宋巍将掌心覆在她手背上,温(热rè)的触感伴随着他沉稳的声音传来,“这种天气不会很快有消息,但无论如何,在确认出事之前,咱们都不能乱了方寸。”
屋里光线很柔,他的目光很专注也很坚定,的确有安抚到她。
温婉应了声,算是答应他要保持冷静,过了会儿,又想到几个人,“干爹干娘带着陆晏礼住在大环山脚下,相公你说,这次地动会不会波及到他们?”
如果那两位出了事,光熹帝和太后不可能还这么淡定。
宋巍摇头说不会,就算真有波及,那么多暗卫,拼了命也会护三位主子周。
温婉终于露了个笑脸,“相公都说不会,那就一定不会。”
“嗯,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爹娘。”宋巍说:“如果二哥二嫂没事,咱们便是杞人忧天,没必要带上爹娘一块提心吊胆。”
……
接下来的(日rì)子,府上开始为了过年而忙碌。
婆婆带着仆妇大扫除,温婉则带着宋姣和几个能搬重物的小厮出去置办年货。
京城里被白雪覆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