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苏尧启不仅是苏国公的心头肉,还是他的逆鳞。
但凡跟这个儿子扯上关系,苏国公完全无法做到冷静以对。
之前苏瑜被推倒送回房,大夫判定流产的时候,邱姨娘第一时间过来找他,大概是被女儿的遭遇刺激到了,一向胆小如鼠只会哭的女人,竟然壮着胆子把郝运那晚的罪行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也是经了邱姨娘的口,苏国公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宠妾三姨娘,真正的凶手是郝运,哪怕他不是有意,对小四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这件事,苏国公没打算报官,更没想过直接把人给杀了,因为那远远达不到他泄愤的目的。
他要以牙还牙。
所以郝运没有被赶出苏家,而是被五花大绑到后厨大灶前。
金管家手里捏着火钳,将烧得发红滚烫的炭从灶膛里夹出来,按照国公的吩咐,四少爷伤了右边脸,就把郝运的右脸颊给烫花。
刚出炉的红炭,隔着好远都能感觉到烫,郝运撑开眼皮,见金管家手里的那块炭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心头猛地一紧,一边挣扎一边将脸歪向旁侧,嘴里喘着粗气,“金管家,放了我,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金管家面上微笑着,“大姑爷,我只是个下人,主子们怎么吩咐,我就怎么照办,您如今是罪人,还是乖乖受刑赎罪的好,否则等着您的,可就不止是皮肉之苦了。”
“别,金管家,我知道想要二门上的孙娘子做填房,只要肯放我一马,我一定帮弄到手。”
金管家不为所动,“巧了,老爷昨儿个晚上才为我们俩牵了红线。”
“那这么说,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姑爷又猜错了。”金管家将烧红的炭往前送了送,“老爷从未想过要的命。”
说完,俯下身。
家丁们将郝运的脑袋按在板凳上,一边脸侧过来。
金管家眼皮都不曾眨一下,那块炭就这么被按上了郝运的右脸颊。
霎时间,生肉被烫熟的滋滋声和郝运扯破喉咙的痛喊声同时在后厨房响起。
先前被打发出去的几位厨娘在外头听得心惊胆战,一个个脸色发白。
金管家像扫地似的将红炭在郝运的右脸上下扫了扫,确保完整的地方都被烫伤,这才将炭送回灶膛扔了火钳,掏出帕子仔细擦了擦手,声音一如先前,未有半分变调,“老爷的意思,只是想让大姑爷亲自品尝四少爷吃过的苦头而已,怎么可能舍得要您的命?毕竟当初,是老爷亲自同意您进苏家门的。”
脊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因为郝运刚才的剧烈挣扎再一次渗出血来,右边脸颊已经被烫得细肉翻卷面目全非,伤口里面甚至还嵌了些带着热度的炭屑。
郝运奄奄一息,昏死过去之前听到金管家吩咐人把他送回院儿。
……
邱姨娘还在苏瑜的房间内,听到外面有动静,她起身出去一瞧,见到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郝运,眼神微微一晃之后捂着嘴巴惊呼,“姑爷这是怎么了?”
负责把郝运送回来的家丁道:“大姑爷犯了错受罚,老爷让小的们把人给送回来,既然邱姨娘在,那人就交给您了。”
说完一撒手,叫上那几个兄弟,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
郝运直接倒趴在地上,他早就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邱姨娘叫上两个粗使婆子,把郝运扶回东次间。
正屋那边苏瑜还沉浸在丧子之痛里,见到郝运,她指定受刺激。
邱姨娘让人把正房的软榻搬过来,说之后的一段时间,留着给姑爷养伤用。
郝运后背受了重伤,不能平躺,只能让他趴着。
如此一来,所有伤口都暴露在眼前。
翡翠站在一旁直哆嗦,“姨、姨娘,咱们还是赶紧的请府医吧!”
邱姨娘叹口气,“我也想,可家丁说了,姑爷是因为犯了错被罚,也不知道老爷让不让请府医。”
翡翠完全不敢看郝运那副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的模样,小声说:“若是不请大夫,姑爷怕是撑不住多久。”
“不如这样吧,去正院问问老爷,准不准请府医,准的话顺便把府医带过来。”邱姨娘吩咐。
翡翠闻言之后飞快去往正院。
刚才那两个粗使婆子已经退了下去,眼下东次间里只剩邱姨娘和处于昏死状态的郝运。
邱姨娘在软榻旁坐下,用力掐了掐郝运的人中,又掏出个小瓷瓶打开,放在他鼻端。
眨眼的功夫,郝运因着药味儿的刺激从昏睡中慢慢睁开眼。
看清楚眼前的女人,他的瞳孔逐渐瞪大,能让人清楚看到里面的血丝。
“是、是害了我,个毒妇!”
郝运情绪很激动,可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