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凭着关系,隔天请到太医院的王院首来给宋婆子看诊。
王院首把了脉,又看了看李太医开的方子,方子上的药没什么错处,主要原因是患者病情严重,所以短时间内很难恢复。
王院首给她做了艾灸,减轻药量,加了两味药性温缓的草药进去,是怕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猛药。
如此一来,恢复的时间愈发延长,五日后才勉强见了效果,咳嗽声有所减缓,人也开始恢复精神,进食量明显增多。
宋婆子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早就想出去晒晒太阳,只是二郎媳妇不让,说外头风大,她一出去,指定又咳起来。
这天风和日丽,宋婆子趁着二郎媳妇去了茅房,不顾几个小丫鬟的劝阻自己跑到廊下站着。
见到太阳,她深吸口气,面上是说不出的满足。
温婉过来的时候见到,问她怎么不在里头休息。
“再躺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真得散架了。”宋婆子说着,感慨起来,“想当年在老家,多苦多累都没这么病过,顶多是打几个喷嚏,自己熬碗姜汤喝下去就没事儿了,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得请大夫。这人哪,一闲下来就容易把身子养娇,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
温婉笑道:“娘这话说的,三郎当了官,总不能让您和爹回去干农活吧?再说了,人吃五谷杂粮,时不时的有个头疼脑热挺正常,您这也想的太多了。”
“我自个儿的身子骨,自个儿清楚。”宋婆子不是糊涂人,来京城闲了几年,她有些发福不说,体质也大不如从前,这些都能切身感受到,“也不知道老家那边儿成了啥样,听你二哥二嫂说起来,咱家那老房子估摸着早塌了,要是还在,我跟你公公倒想再回去住几年。”
温婉忽然有些理解婆婆思乡的心情,城里再好,终归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少了一份眷恋,“娘要是觉得城里头喧嚣,不喜欢,那媳妇安排一下,送你们去庄子上住段日子,那地儿清静,二老要闲不住的话,还可以跟着佃户们一块儿下田去活动活动筋骨,至于回老家,这事儿您就甭想了,别说我不同意,就是三郎也不可能答应啊!”
宋婆子没固执,老家连房子都没有,现在回去,没有安顿的地方,总不能住在别人家,一天两天还行,权当是做客,日子久了,那像什么话。
点点头,她应声道:“成,就这么着吧,等我好全了,你给张罗张罗,我去庄子上住他个把月,看回来身子骨能不能强健一点儿。”
温婉颔首,“那既然娘想去,这几日就安心养着,等您没事儿了,媳妇差不多也张罗好了,跟着就送您和爹过去。”
宋婆子想到什么,眼神儿瞄了瞄温婉的小腹,“我倒是走得潇洒,你这肚子里揣着小的,一个人能成吗?”
“成,怎么不成,这不是还有丫鬟们伺候着吗?娘就放心吧,我亏了谁也不能够亏了自己,再说了,要有什么事儿,我自己提前就能知道,准让您的小孙孙安然无恙生下来,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二郎媳妇上完茅厕回来,见婆婆和妯娌站在外头说话,问咋不进去。
宋婆子伸手扭了扭脖子,“我这躺得都快不会走路了,刚还跟三郎媳妇商量来着,打算等好全了去庄子上住个把月再回来。”
二郎媳妇没说话,目光转向温婉。
温婉说,“我已经答应了。”
二郎媳妇:“不是……娘这都有诰命在身了您还跑去庄子上干啥?”
“诰命在身咋了,还不照样是有胳膊有腿儿的凡人一个,别光说我,你公公早就闲得发霉,前儿还跟我商量来着,说想回趟老家祭祖,顺便把房子修一修,再住上一段日子,他可比我还着急呢。”
二郎媳妇算是听明白了,公婆这是闲不住,想回去刨土来着。
二老毕竟没跟他们家住一块,她拿不定主意,再次看向温婉。
温婉想得比较细,“既然要祭祖,肯定得全家人一块儿回去,现如今我怀着身子,九月份的产期,就算要回乡,最早也得明年,爹娘能不能再等等?”
宋婆子当然是以小孙孙为重,“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真让你们马上去,祭祖是大事儿,马虎不得,我到时候跟你们公公说说,好好合计合计,寻个适当的机会再走。”
把婆婆送回房之后,温婉跟二郎媳妇说:“二嫂已经耽搁了太久,如今婆婆见好了,你就回去吧,二哥那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等二郎媳妇说句什么,她又接着道:“我听三郎的口气,梁家可能已经在挑日子了,到时候媒人上门来说亲,你们不提前做好准备不行。”
二郎媳妇点点头。
老实说,这么些天她并不轻松,到底是别人家,哪怕是大宅子,到底没有自己的窝住着舒坦,虽然那套胡同院是三郎给的,不过住的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就当成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