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为掌管,只是暂时掌管的意思,并非立后。
齐贵妃收到皇上口谕时,心里有些失落。
身为帝王的女人,大概没几个不想当皇后,她也不例外。
从一个毫无背景的选秀女爬到今日高高在上的贵妃位置,其间经历了多少心酸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会也不能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要想保护儿子,要想为他谋得更多,她就得想尽办法往上攀,直至登顶,母仪天下。
苏皇后还在人世的时候,有苏家这个大后台撑着,她即便再有手段,也不能把对方如何。
如今国公府被灭,苏皇后病逝,对她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一定得把握好,否则一旦让端妃东山再起,不仅自己与后位无缘,熙儿也会与储君失之交臂。
传帝王口谕的崔公公一走,谷雨便小声嘀咕,“奴婢听说这段日子有不少大臣力谏娘娘为继后呢,后宫之中,娘娘目前的位份最高,您又给皇室生了长子,大皇子更是众所周知的优秀,这无论怎么看,您都配得上正位中宫,也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只让娘娘……”
“住口!”齐贵妃制止她接下来的话,“如今本宫代为掌管六宫,外面不知多少眼线盯着,你那嘴碎的坏毛病也该收一收,否则先前这番话要让有心人传扬出去,不仅你要掉脑袋,本宫和大皇子也得受牵连,该当何罪!”
谷雨一听,变了脸色,急急忙忙跪在地上,“贵妃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奴婢不该妄议皇上。”
齐贵妃也没打算真罚她,只是考虑到她平时说话无遮无拦,怕哪天不小心就坏了事儿,索性趁机敲打警告一番。
见她认错态度还算端正,齐贵妃抬抬手,“起来吧。”
谷雨一番谢恩,起来后站往一旁再不敢多话。
……
玉堂宫。
宋元宝坐在书案后,嘴里咬着笔管,时不时瞄一眼对面的赵熙。
少年皇子一袭螭纹月白锦袍,坐得端直板正,手中握着狼毫,落笔姿势缓慢而优雅,指节修长,白得好似窗外开得正好的玉兰花。
宋元宝屁股长虫似的扭了扭,终于憋不住,唤一声,“大殿下。”
赵熙没搭理他。
宋元宝尤不死心,又喊,“殿下?”
赵熙恍若未闻,视线专注于书案。
数次被无视,宋元宝也不气馁,换个称呼继续喊,“赵殿下,赵熙?是不是非得要我叫你一声哥哥你才肯理我啊?”
闻言赵熙明显地手抖了一下,微微抬额,目光扫过来,“不用功,又想罚抄?”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死板,动不动就罚抄,咱俩都坐半个时辰了,你也不说句话,想闷死我吗?”
“说什么?”赵熙问。
对上他的视线,宋元宝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几分,“熬了多少夜才好不容易画出来的机关,你真要交上去啊?”
赵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做派,“为何不交?”
“刘氏家主都没研究出来的机关让你给研究出来了,这可是大功一件,你打算就这么大公无私不求回报地给交了?”
宋元宝那表情,就只差大喇喇地指着他:你爹都没想着让你当太子,你还一个劲地往前凑,缺心眼儿吗?
赵熙没接腔,低下头,继续书写。
“喂喂喂……你理我一下。”
赵熙继续他先前的充耳不闻状态。
宋元宝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他跟前,一撩衣摆直接坐在他书案上。
赵熙被迫停笔,声音无波无澜,“下去。”
“我不下,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想的。”
赵熙淡淡看他一眼。
“你多说几个字怎么了?”一对上他这沉闷死板的性子,宋元宝就后槽牙痒痒,恨不能找个钳子掰开他的嘴巴。
“不该你操心的,少管。”赵熙撂他一句话,又命令,“下去。”
宋元宝轻嗤一声,离开书案,懒洋洋地坐在赵熙旁边的象牙毯上,“我是不想管,可那个机关,不也有我一半功劳吗?”
“后悔了?”
“悔,肠子都悔青了!”宋元宝越说越气,“要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提建议,给了你那么大个立功表现的机会,结果你抓不住,简直气煞我也。”
见赵熙又想闭上嘴装哑巴,宋元宝忙道:“你将来是要当太子的人,那么死板做什么?画出来就画出来呗,这事儿除了咱俩,也没人知道,我不说,皇上找谁打听去?你只管把画藏好,等将来寻到时机再祭出来,一准能正位东宫。”
赵熙对他这番言论做出评价,“满口胡言。”
“我怎么是满口胡言了?”宋元宝不服,“我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