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走后,徐嘉挪回屋里,让墨香看着唐咏罚跪。
晌午日头足,晒得人昏昏欲睡。
墨香自己都打了好几个呵欠。
唐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罚跪过,身子娇贵的他自然受不得丁点儿苦,才跪了没多久,双腿就麻了,想起来。
墨香忙制止,“诶,咏少爷,您可得好好跪着,这是我们家二奶奶的吩咐,没她同意,您不能随意起来。”
唐咏吼道:“什么狗屁规矩,我要去见祖母!”
墨香正待开口,里面就传来徐嘉的声音,“让他走。”
墨香只得目送着唐咏迈着短腿跑出芝兰院,之后她进了屋,见自家小姐正在绣香囊,心下不由感慨,能文能武能说会道,心思活络头脑聪明,女儿家的精细活更是不在话下,这么完美的小姐,姑爷怎么就眼瞎心盲不懂得珍惜呢?
徐嘉见她站着发呆,问:“人走了?”
墨香叹气,“听到小姐的话,他恨不能马上躲咱们远远儿的,自然是走了。”
话完,又不满道:“闯了祸就来找小姐,道个歉还敷衍了事,他们这家人,难道是祖传?”
“祖传”二字,把徐嘉逗笑了,她放下针线,捏了捏胳膊,缓声道:“瞧着吧,不出一刻钟,他保准会乖乖送上门来。”
墨香瞪大眼,“为什么?”
徐嘉道:“他们这家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要脸,做了什么龌龊事,都喜欢扯块遮羞布盖得严严实实,不敢让外面发现一丝端倪,更何况这次是损坏机关兽那么大的事儿,为了家族颜面和名声,乔氏一定懂得孰轻孰重并自行取舍,孙子再大,始终大不过一个家族。”
“小姐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墨香坐在绣墩上,笑看着她,“奴婢发现,小姐似乎越来越聪明了。”
“是吗?”徐嘉失笑摇头,“或许是他们太蠢。”
行不要脸之事,还想别人给好脸。
一个乔氏,一个唐远,母子俩如出一辙,果然应了墨香那句话:祖传。
唐咏哭着跑到乔氏院里,说自己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要再罚跪。
乔氏看着大孙子哭成泪人儿的模样,心都快碎了,忙掏出帕子给他擦掉眼泪,轻声问,“二婶婶怎么说?”
唐咏道:“是她让我回来的。”
“真的?”乔氏面上一喜,想着徐氏总算还有点儿良心,没对这么小的孩子用重罚。
可仔细一琢磨又不对,徐氏方才那些话,字字句句踩的都是唐氏一族的脸面,不像在作假,这才多大点儿工夫,怎么可能转眼就改了主意?
一番思忖下来,乔氏刚刚放松的面皮又紧绷起来,叫上唐咏,“跟我走。”
唐咏大约是猜到祖母要带他去见令人厌恶的二婶婶,抱着柱子就不放。
乔氏喊他不动,只好让陪房婆子去把他揪过来。
唐咏红着眼眶,正在酝酿眼泪。
乔氏却不等他哭,直接把人拖去芝兰院。
徐嘉的房门开着,从窗口看到婆母把唐咏送回来,她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懒洋洋地躺在美人靠上。
外面乔氏见没人,伸手就朝唐咏屁股上重重打了两巴掌,大声训斥,“先前二婶婶怎么说的,让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好好的一个机关兽,说弄坏就给人弄坏了,如今敢做不敢当,哭给谁看?”
说完还勒令唐咏继续跪。
唐咏哭着跪了下去。
乔氏心疼又无奈,见徐嘉还是不肯出来,只得自己进了房门。
徐嘉适时闭上眼睛装睡。
乔氏看到美人靠上的儿媳妇,低声问墨香,“歇着呢?”
墨香站起身,“夫人有什么事吗?”
乔氏道:“先前咏儿口渴,去我那讨了口水喝,我又把人给送回来了,如今正在外头跪着。”
墨香语气淡淡:“哦。”
看透了唐家人的嘴脸,墨香自然是和主子一心,不会轻易给任何人好颜色。
乔氏没料到这丫头的反应不咸不淡,噎了个结结实实,直接走人吧,又不知道孙子要被罚到何时,不走吧,徐氏又在午休,不好把人吵醒,当真是进退两难。
想了想,她还是问墨香,“二奶奶可曾说过要罚咏少爷到几时?”
墨香纠正道:“我们家小姐心地善良,哪里舍得真罚咏少爷,分明是希望咏少爷能尽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改正。”
心地善良?
乔氏看了美人靠上的徐嘉一眼,只想呵呵。
不等乔氏开口,墨香又道:“小姐临睡前留了话,只要咏少爷知道自己错了,那就随时都能起来。”
“他早就知道错了。”乔氏道:“先前去我那儿的时候还一个劲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