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当先晕了一晕,心中情绪说不出的复杂,她那天只是想提醒一下温婉,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负罪感油然而生,徐嘉抿紧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客人反应过来,情绪十分愤怒,“婆婆出殡之日提出与丈夫和离,宋夫人你做得未免也太绝了吧?”
“就是,死者为大,怎么说也该让棺椁先出了门,你在灵堂上这么说,也不怕寒了老人家的心。”
“宋老太太的亡魂可还在这儿没走呢!”
客人们越说越激愤,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若非碍于温婉郡主的身份,只怕还有更过分的。
“三弟妹你说啥?”宋二郎是真的恼了,这是他娘出殡的大日子,弟妹再怎么没谱没眼色,怎么能站在他娘灵前提出和离,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他怒瞪着双眼,一副温婉不解释清楚他绝不肯罢休的架势。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温婉神情冷漠,“楚国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夫妻不能和离,我不想过了,也不想跟着你们回宁州,就这么简单。”
“你!”宋二郎额头上青筋暴起,抡了胳膊就想冲过来打人,谢正谢涛两兄弟急忙进来把人拦住,让他冷静些。
“我怎么冷静?”宋二郎赤红着眼大声嚷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她不知道吗?什么时候提出和离不好,非要现在闹得我娘亡魂不安?依我看,她是享受惯了大富大贵的日子,瞧着三郎要回乡三年,吃不得苦,提前找好了下家,就等着今日呢!”
温婉没还嘴,凭他如何说,她都沉默以对。
宋巍脸色黑沉沉的。
在外人看来,他是被气到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被气到,被指戳婉婉的人气到,他心疼她要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可今日这关要是不挺过去,她所有的心血就会白费。
不想再让旁人多指摘婉婉一句不是,宋巍别开眼,“你若是想好了,我不拦着。”
“三郎!”宋二郎简直要气疯了。
谢正也劝道:“小嫂嫂年轻,难免意气用事,若是夫妻吵架有了隔阂,总还有缓和的余地,你现在去哄哄她,总得让舅妈的棺椁出了门再说。”
宋巍没有回谢正的话,也没再看温婉,只望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杠夫们,“瞧着刻漏,时辰一到便起灵,不可耽误。”
领头的杠夫反应过来,忙点头应了声是。
宋元宝到现在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看宋巍又看看温婉,“爹,娘,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为什么前两日还好好的人,说和离就和离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没从二人口中得到答案,宋元宝心中很不是滋味,看向叶翎。
叶翎只能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日子她忙着协助二伯娘理事,也没注意公婆是不是因为什么吵架了,又是什么时候吵的架。
宋元宝还想再问,就听宋巍道:“一会儿你们小两口去把进宝和柒宝带上,要回乡三年,别忘了奶娘。”
“爹……”宋元宝神色难看,和离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如此草率!
温婉不想多待,转身便走。
“婉婉。”赵寻音追了出来。
“我已经收拾好东西。”温婉道:“今后只能投靠娘了。”
她一面说,一面朝着青藤居走。
赵寻音频频叹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小两口要和离啊?直到现在,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见温婉脚步微顿,赵寻音赶上来,“婉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吵架。”温婉的反应很淡,“具体原因,等去了长宁侯府我再跟娘细说,可现在,我必须马上走。”
“婉婉,你要三思啊!”赵寻音怎么想都不妥,“不管什么原因,总要顾及进宝和柒宝这俩孩子不是?趁着三郎他们还在外院,你回去改改口,他性子稳重,又是个会包容的,想来不会跟你计较。”
温婉握着铜环准备推院门的手停了停,眼帘垂下,这世间要是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又何来生离死别?宋家两台丧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相公身上的霉运不除,她所期盼的幸福美满就永远都不会到来。
没再犹豫,温婉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因着老太太出殡,这个时候下人们都在外院,内院里空寂寂的。
温婉收拾了几套衣裳和头面,多余的没拿,想去去了娘那儿,总不会短了她的吃穿。
赵寻音见温婉进屋拿起包袱要走,心知女儿不是赌气,而是动了真格,她脸色僵了僵。
温婉走下石阶,“娘不是要听原因吗?先回家,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赵寻音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