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时静静地飘起雪花。
春天的雪显得格外地柔弱,才不过刚刚飘落地面,便已经融化不见。
它虽没有冬雪那般天地尽白,银装裹素的神奇,但却多了一份润物无声的温柔。
犹若漫天飞花散落,更为春天增加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漫天飞雪之中,师妃暄凝望着罗凡,仙容复杂地道:“师尊只道野心勃勃,但妃暄却知晓雄心壮志,欲效仿当年汉武帝统一正魔两道,统一思想,但若过不了妃暄这一关,一切皆是空谈!”
罗凡镇定从容地道:“我确实不像们,为了天下,为了大义,可以摒弃人类应有的感情,我与们任何人走的路皆有不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们所走之路名为天道,而我所走之路名为人道,以人为本,今后便会看到,我到底能不能将这条路走通,亦或我能不能带给人类以幸福。我之间的一战,何时开始?”
帅妃暄现出一丝充满苦涩意味的神情,美目扫过罗凡道:“唉!罗兄岂是如此婆妈的人,择日不如撞日,此处景色宜人,又无外人打扰,正适合作决战场地,就让我们的生或死决定未来天下的命运吧!
罗凡失笑道:“在下对妃暄毫无杀心,而妃暄却要置在下于死地,这绝对是古往今来最不公平的一场战斗,若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是在下胜了,妃暄是否应允在下的请求呢?”
师妃暄凄然一叹,黯然道:“若真如此,自此以后天下再无慈航静斋!但罗兄亦要答应妃暄,若此战战败,必须退出这场纷争。”
“好!”长剑出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右手挽了个剑花,罗凡两指轻拭剑锋。轻吟道:“秀水灵山隐剑踪,不问江湖铸青锋。逍遥此生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此剑名为君子,乃在下习武有成之后最常用的兵器,便以它来与师小姐手中色空剑一决雌雄吧!”
师妃暄一瞬不瞬的盯紧罗凡,柔声道:“妃暄手中剑名‘色空’。专求以心御剑,罗兄小心了!”
时隔一年,两大高手一如当年洛水之畔,仅凭以手中之剑以证心中之道!
只见师妃暄虽仍平静如故,但秀眸却愈呈明亮,连色空剑也似发散出灿烂的光辉。
狂风平地乍起,雪花朝罗凡浪卷而来,罗凡满身白衫巍然不动,就如这狂风雪浪对他而言全只是不存在的幻象一般!
实则罗凡已经看透了对方气机的虚实,从而避过对方气势的实处。是以任对方如何气势如虹,对他而言亦不过虚妄!
师妃暄人剑合一,化作长芒,犹如急电耀空,色空剑终于出招!
所谓剑心通明。便是看透一切事物的表象、虚象,还原事物最真实的本相,不为外物所迷,不为幻象所惑,是以无论罗凡如何营造气氛,他都知晓罗凡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一剑虽简单至极。却也精彩至极,时间、角度、速度,均是精采绝伦,无可挑剔!
罗凡左脚轻轻后移,看似闲庭信步地一个后撤,却是将对方的剑气滑卸向一旁的同时。闪至师妃暄气机最薄弱的一侧,剑柄轻轻朝她柔若风中拂柳的腰肢点去,与此同时,罗凡的剑柄上生出一股极强的吸力!
师妃暄罗袖轻轻从她欺霜胜雪的玉臂上滑落肘部,剑光疾转而回。几乎没用半分劲力,仅顺着这股吸力“叮”地一声撞在罗凡的剑柄顶端,继而转剑横划,攻守之间一气呵成,浑然天成!
“铛!”
君子剑恰到好处地拦在色空剑上,气劲交击,四周围的雪花皆爆散成粉,往四方飞射而去!
罗凡的长剑顺势向下一滑,继而犹如湍流撞上砥石,猛地向上挑来!
色空剑剑光一旋,犹如急弯的河道,将这疾光电闪的一剑因势利导地逆转攻回,剑风扑面,一小片晶莹透亮的雪花通过气流的带动附着于色空剑的剑锋,滑开君子剑的剑身,横削而至!
罗凡潇洒从容地一个翻身,双手撑地,衣袍飞舞,两脚分从袍衫下踢出,招式随意挥洒,全无常理,却是恰到好处地在师妃暄将大部分真气汇聚剑上之时,瞅准她回气不及的时机攻在她胸口薄弱之处,虽这两腿并没有蕴含什么惊天的劲道,却也让她不得不暂避其锋!
双掌在地面一拍,罗凡翻身而起,一声不响的挥剑反攻,简单朴素的一剑,毫无任何变化,但师妃暄却是隐有一种感觉,如若自己有丝毫的应付不周,这一剑将会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直至自己落败!
剑尖颤震,似圆欲方,人和剑予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浑然天成,结结实实地与罗凡硬拼了一剑!
“嘭!”
两人身周三丈内的雪花皆在这无匹劲气的互撞中爆散成无数雪粉,两人各退数步,显然谁也没占到便宜。
罗凡目露讶色,喝道:“好!”
春雪之夜,长江之畔,师妃暄剑锋遥指,花容静如止水,进入无人无我的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