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嬴高这一次雷霆一击,完全就是故意的,到了这个时候,那完全是该跳出来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跳出来了,正好来个全国范围内的一网打尽。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从冯劫开始,各个郡县全部都把他们的战果报到了咸阳城,而每一次的朝堂上,必不可少的项目就是由大秦的左相萧何通报一下子各个郡县斩杀了多少利用新政钻空子的人。
底下的官吏们见此情形,那可是几乎没几个能高兴得起来的,函谷关以里,嬴高还真的就没动过,但是没动并不代表着没有问题,这里面住的,那可就有不少都是在大秦朝堂上站着的人的家族了,能钻的空子,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那肯定是最先钻了的。
嬴高和萧何都相信,要是这第一刀选在咸阳城周边的话,那不用说别的,就大秦朝堂上面这满满当当的官吏就得因为这些事被连累了至少一半。
如今的大秦,也算得上是百废待兴,不少的活还得有人去干,不少的位置还得暂时有人去坐,所以这样的事儿,嬴高虽然十分想干,但还是忍住了,心说看在你们在我大秦的朝堂上面也站了挺长时间的份上,给你们个机会吧。
而到了这个时候,大秦的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清理的差不多了,震慑也做的差不多了,嬴高相信这些站在朝堂上面的大秦官吏们,但凡是聪明一点的,或者是真心拥护嬴高的这些个新政的,那肯定都已经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了。
这个时候要是再有没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的,那留着也没啥用了,不是智商低就是情商低,要不就是不忠心。
所以在距离几乎最远的江东之地的陈婴把他那边处置的情况发回来之后,嬴高就已经派遣了萧何和朱家两人开始了对内史的调查,但凡是敢于在内史地界上讲学的,有一个算一个,那都得是清清白白的,讲学的东西也必须得是正常的,但凡是有问题的,那啥也不用说,必须得伏法。
再一个就是一旦发现有人敢在咸阳的周边利用商籍的转换给为了发财而坑害了百姓的,也必须得伏法。
本来在嬴高看来,这个事儿他已经在朝堂上敲了那么长时间的边鼓,咸阳城的周边肯定是干干净净的情况,但是这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敢情不少人还想着在嬴高的眼皮子底下玩灯下黑呢。
就说这关系到大秦国计民生十分关键的一个产业,盐。
根据萧何的查探,咸阳城以及周边各个县里面的盐价不同于其他的商品,竟然在嬴高发布了这商籍可以自由转换之后暴涨了好几倍,就算是咸阳周边住的都是老秦人,不像关外那些黔首那么的贫穷,其实也是叫苦不迭,只不过他们的印象里面还是始皇帝那严苛的秦律,所以对于这种事几乎都选择了敢怒而不敢言。
结果经过了多方的查探之后,萧何才查出来,这正是一个在大秦爵位不低的家族,而且这个家族在咸阳宫的朝堂上当御史的就有两人之多,他们趁着这个当口把本来运送到关内就挺费劲的盐一下子给垄断了,然后一点点的放量,控制价格,钱都让他们家给赚去的。
嬴高一听这个事儿,心说好嘛,正愁着没有小鸡可以先杀了让猴子们看呢,于是乎第二天的大秦朝堂上,那家族控制盐价的人直接被下令斩杀,而那一门出的两个御史,也因为知情不报而被嬴高派到江东修建战船去了。
一个贵族在嬴高的一句话之间就完犊子了,这下子不少人终于是慌了神了。纷纷在这一日的朝堂之后回去整顿自己的家族去了,要不然他们心里明白,下一次朝堂上面废了的是谁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事儿办完了,嬴高的心里那是相当的舒爽,心说当皇帝就是好,虽说累是累了点,但是要是真有跟你对着干的,那还真就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弄他就完了,只要你弄的有理有据,谁也不敢吱声就是了。
但是嬴高想不到的是,大秦的官吏们可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几百年的传承,不管是在哪一个国家,贵族就应该是特权的,剥削普通黔首一点,那还叫个事儿吗,到了你嬴高这就不行了,虽然当时因为嬴高的脾气几乎没有人敢于提出书面反对意见,但是背地里面可就不一样了。
不少人都幻想着用点什么其他的方式让嬴高的注意力稍微的从这件事儿上抽离出去一点。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难点,那就是嬴高的心腹,那很明显就是萧何,朱家,韩信,曹参和陈婴这样的之前跟大秦贵族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人家跟你这些大秦的贵族相比,就是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所以他们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都放弃了从这几个嬴高的心腹身上下手,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一个人身上。
这一夜,咸阳城内依旧是和平日里一样,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成队的秦兵手持长兵器在街上巡视。
但是在距离咸阳宫不远的一处府邸的门外,却是停放着两三驾马车,显然是有客人这个时间还没走,而且巡逻的军士对于这地方的马车和在车上等待着的车夫都是几乎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