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后,扶苏还是没有忍住,把一个自己心里面着实有点想不明白的事儿直接就问了出来。
按道理来说,扶苏知道自己是不应该这么问的,因为自己乃是地方官,在大秦,虽然郡守是地方官里面最大的一个,但是自己也只有老老实实的执行的权力,而没有随意发问的权力,这是大秦郡县制的核心所在,中央集权,不过如此。
但是修建战船和征召水军这两件事,的确又是让扶苏有点理解不了,南海郡的南边,除了海就是海,扶苏感觉自己要是把南越人都给撵到象郡和桂林郡南边的不毛之地去了,南海郡就已经不再是大秦的战略要地了,也不应该把大秦的大批量水军都驻扎在这,这在扶苏看来,完全就是浪费。
“若是他人相问,我定不会对其透漏哪怕是一分一毫,但公子不同,君上早就有言,公子对于大秦,那当真是鞠躬尽瘁,信只能说,这征召水军和修建战船之事,乃是如今君上心中一等一的大事,几乎君上所有的其他事宜都是围绕着此事完成的,自然也包括这布防之事,但各种详情,君上如今还不想大范围的公布,故而信倒是无法与公子详说。”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点啥,但是修建战船显然是势在必行之事,这扶苏倒是心里面有数了。
他最怕的就是这是因为嬴高不了解南海郡的地理位置而仓促做出来的决定,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最终他费尽心力,却无法为大秦带来什么好的改变,这无疑是扶苏接受不了的。
“不劳将军详说,只要君上知晓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扶苏自然尽心竭力,君上的心思,远胜扶苏。还有一事,扶苏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扶苏当时就敬了韩信一樽酒水,放下了杯子之后,他却又有些犹豫了起来,显然是有啥事想问又不太好意思问。
“公子心中疑惑者,怕是胡亥公子的事吧?”
在韩信过来之前,嬴高已经对他多有嘱托,所以韩信是知道扶苏之前收到过什么样的消息和指令的,也知道这些指令对于扶苏而言会产生什么样的疑惑。
“唉,正是此事,之前君上曾经有言,在咸阳城中爆发出了不小的流言,针对的正是君上对于赢氏子弟的态度,但这显然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招数,君上大可以不必理会,而单单将胡亥派出到象郡以平息这样的流言,是否是因为君上对于胡亥有了什么怀疑?”
“君上并没有怀疑任何一位公子,只不过是有些公子遭受了自己身边之人的蒙蔽罢了,至于胡亥公子到了象郡,实在是因为其他的公子在君上的心中实在是难堪大用,君上让公子盯住胡亥公子,乃是因为君上怀疑散布流言之人会盯上胡亥公子,想来这样的事,在公子的身上也发生过吧?”
韩信的这番话,一下子就让扶苏想起来了自己当初收到了那一封书信,显然,这个别有用心之人并不在自己的那些弟弟中间,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韩信也说的明白,嬴高把胡亥派出来,一方面是对于他的肯定和信任,另一方面也是对他的一番考验,这样的决定,就不是扶苏能干涉得了的了,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稍有不慎,若是对大秦起了一丝丝的不臣之心,也会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这之后,扶苏再没有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向韩信了解了一番嬴高和阳滋等人的身体情况,再之后,便是二人饮酒和叙旧的时间了。
韩信之所以单单在南海郡停留了一段时间,不只是因为南海郡是他的最后一站,也因为对于扶苏这位公子的心胸,韩信还是相当的敬佩的。
嬴高曾经当着韩信的面说过,扶苏在南海郡,有一段时间是具备了一切反秦的条件的,而且扶苏本人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大秦百姓的心中都是有着十分重要地位的。
但是他却没有那样做,而只是将自己的能力和兵力用在了帮助嬴高收复桂林和象郡这两个地方上面。
所以就算是嬴高,对于扶苏都是相当的器重的,虽然隔着千万里,但是韩信知道嬴高对于扶苏是没有一丝丝的怀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韩信才会和扶苏这样肆无忌惮的把酒言欢,就权当是帮助皇帝维系一下子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了,要是对象是别人的话,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嬴高的耳朵里面,可就不一定咋回事了。
以韩信的雷厉风行,交待完了这些事儿之后,就赶回咸阳城去了,他相信,大秦的两万训练有素的军士,就算是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那也是肯定不会迅速的被消灭掉。
而大秦有三十多个郡,相互之间更是层层叠叠交错纵横的关系,一旦某一个郡发生了险情,其他的军中的守军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会赶到,这样就能够为嬴高争取时间,让大批量的军队赶到之后不会出现守军已经被敌人消灭完了的情况。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嬴高也就能继续加大力度去推广他的征召水军的政策而不会被大秦的官吏们质疑,这无疑是一套连环的计策,让韩信不得不相信,可能距离大秦的水军扬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