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楼。
郭北县第一酒楼,也是唯一酒楼。
这酒楼非是用来吃饭,而是做生意。
自神仙醉红遍江南之后,一直是供不应求,陈瑾瑜听从周易建议,专门盖了一座酒楼用来交易。
每日酒楼挂出当日神仙醉产量,各自商贾匿名出价,最后价高者得。
匿名拍卖,不是周易的主意,而是陈瑾瑜自己琢磨的办法,被各大商贾骂上了天,却也乖乖遵从。
现在的行情是,谁能拿到神仙醉,运往大靖三十六府,转手至少是一倍的利润。若是有渠道走私到北方草原,一坛酒换等重银子也是寻常。
自神仙楼开放后,热闹了一个多月的情景,今日却出了意外。
两拨服饰各异的汉子,蛮横占据了神仙楼,刀剑一拔各地商贾乖乖站外面去了。
为首两人,皆是生的奇异。
一个头上光溜溜,烫着结疤,身高过丈,脖子里一串白骨念珠,喝神仙直接用坛子灌,却是个破戒和尚。
兵器是一柄黑铁禅杖,铁杆有成人大腿粗细。
一个体型矮瘦,唯独双臂狭长,两只手掌蒲扇大小,青黑似铁。
坐在板凳上仿佛个大马猴,极其搞笑,却没人敢笑。
盖因两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和尚是普坨山匪首元智,猿臂矮子是雁山水泊十八连环寨第一高手袁吉。
元智神力无双,江湖号称狂僧。
袁吉掌法天下闻名,江湖人称神掌仙猿。
陈瑾瑜在二楼,眉头微皱,低声询问二叔陈鸿:“爷爷也不是对手吗?”
“咱们金刀门在郭北县还算有实力,放在江浙只能是二流。普陀山聚义堂、雁山连环寨,放眼大靖也是堪比一流门派。袁吉昨日单人闯入门中,重伤门主,已经是**裸的警告,若是再敢硬撑,就是灭门之祸。”
陈鸿叹息一声:“神仙醉牵扯利益太大了,今天有聚义堂连环寨,明天就有其他门派。用不了多久,神仙醉就不属于我们了。”
陈瑾瑜银牙一咬:“谁敢动神仙醉,我就和他拼命。我就不信,银子姑奶奶有的是,还请不来高手!”
半年时间,陈瑾瑜早不是当初用来拉拢周易嫁过来的小女子,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刚开始倚仗金刀门,迅速铺开了局面,后来金刀门能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
长袖善舞,精明如狐。
许多做了一辈子买卖的大商富贾,都被陈瑾瑜牵着鼻子走。
“寻常武者,可能会用银子请来。然而无论元智还是袁吉,本就是顶尖高手,又啸聚一方,就是江浙镇海卫都无可奈何。”
江浙镇海卫是大靖江南六卫之一,号称五万水师,五万陆军,本该是江浙最强武力。
可惜朝廷吏治糜烂,更烂的是军队卫所,不要说十万军士,现在江南卫连一万老弱病残都凑不齐。
这一万人不止要装样子,陆军还要给上官种地,水师还好,战船为商贾运送货物获利不少。
普坨山和雁山水泊,是江浙一代最强帮派,号称帮派实际上是武功高强的山匪水匪。
“我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了他们!”
陈瑾瑜清楚知道,自己一身荣华权势,在神仙醉上。
未出嫁前,无论多么聪明,多么贤惠,连大爷爷陈向阎都未见过几面。而今陈向阎当面,客客气气,仿佛同辈中人。
忽然,一道清朗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么死的活的?”
陈瑾瑜听到声音一脸喜色,转头看果然是周易。
随即,陈瑾瑜傲娇冷哼一声:“您老人家,真舍得从闭关中出来了。”
“恰好人参灵芝消耗完了,出来透透气。”
周易无奈摸摸鼻子,这半年时间,还真是第一次出来。外面几条街,比起半年前变化太大,差点迷了路。还是寻人问了,才知道陈瑾瑜在神仙楼。
半年前郭北县是个法外之地,莫说商贾,就是土匪都不敢来打劫。
如今别处不好说,酿酒的几条街却是生机勃勃,日新月异。
“见过师傅,这个时间您没练功?”
周易转身向陈鸿行礼,此时正是清晨,以陈鸿勤奋应该打坐练功或者站桩锻体。
陈鸿指了指楼下:“出了这么大事,怎么还有心思练武。你师父我本领虽然低微,至少也要保住瑾瑜性命。”
周易透过窗户一看,心中已经明了了七八分。
“来要好处的?”
“不止,都想要。”
“胃口倒是不小,什么来头。”
“普坨山和雁荡山的好汉。”
陈瑾瑜见师徒俩一问一答,竟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