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清后的两天里,赵嘉仁和赵嘉信兄弟两人一直没说话。赵勇眼瞅兄弟二人这么生分,心里面也是着急。
然而他干着急也没用,以他的身份和年龄没办法对大公子说什么。三公子虽然年轻,却是个做事沉稳可靠的人。除了在船上那次之外,赵勇还真的对三公子完全挑不出毛病。眼睁睁瞅着兄弟二人这么走下去要出事,赵勇又束手无策。心里面的焦急更是难以形容。
果然,到了第三天,赵嘉信就开始收拾东西,在赵嘉仁出去办差的时候要留下封信就走。赵勇立刻拽住赵嘉信,“大公子,不管三公子做的如何不对,他也是你弟弟。你这哥哥丢下他就走,以后且不说见了面能不能说话。你回了庆元府又该怎么讲?”
赵嘉信气鼓鼓的连甩几次手都甩不开赵勇,他停止挣扎,对赵勇怒道:“你个下人哪里这么多话。”
赵勇倒是镇定自若,他放开手臂,盯着赵嘉信说道:“大公子。我是个下人,自然不敢挡你。只是你背着三公子走,我就不能当没看见。大公子你和三公子是亲兄弟,你要走,和亲兄弟当面说个明白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哪怕和三公子以后再不见面,你这当哥哥的当然能当面骂他一顿再走。”
看得出,这话起了作用。赵勇的话让赵嘉信恢复了不少勇气,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脸露出等着赵嘉仁回来之后要好好训斥他的态度。
赵勇心里面也放松下来。若是赵嘉信就这么怒气冲冲的走了,兄弟两人只怕再也见不了面。即便赵嘉信身为兄长,显得更没有气度,可是有个混账哥哥对赵嘉仁又有什么好处?赵勇心里面焦急,他希望赵嘉仁这次能和赵嘉信好好谈谈,可千万不要再如同船上那样疯癫的发泄。赵勇看得出,大概是觉得兄长的尊严完全没被弟弟放在眼里,赵嘉信对那件事非常不满。
到了下午,赵嘉仁早早的回来了。一看自家哥哥坐在椅子上,旁边放了蚊香和行李,赵嘉仁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腰刀交给赵勇,让他挂到墙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做到哥哥对面,开口说道:“我在船上大怒,不是对大哥你有什么恼怒,也不是对大哥的志向有什么不满。而是完全感觉到我自己无能为力,这才受不了而大怒。大哥,我当时任性了,这点还请大哥明白。若是大哥觉得不明白,我就会反复给大哥讲,直到大哥明白为止。”
赵嘉信一愣,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上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心里面对弟弟的行动很不满,对弟弟之后气鼓鼓的样子更不满,但是弟弟说的话倒是让赵嘉信有些相信。他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状态,很多时候之所以发火,根本不是因为觉得别人不对,而是对自己有极大不满。然后迁怒于别人。
身为大哥,听弟弟说所做的事情完全不针对自己,赵嘉信也觉得心里面的郁闷消散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赵嘉信又不高兴起来。在船上的时候,弟弟那套歪理和赵嘉信之间的差距太大。而且两人还都触及了根本问题,赵嘉信的根本是忠于赵氏朝廷,誓死为赵氏朝廷效命。赵嘉仁的态度则是要通过做事,让百姓变强,能够抵抗来自北方的威胁,进而北伐恢复华夏旧地。
为了能够延续中华,赵家需要全面改变。
为了赵家,大宋要竭力尽忠。
两种理念在这个基本点上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步。最后赵嘉信梗着脖子说了些口不对心的话,其实赵嘉信也觉得赵氏应该以光伏华夏为己任。只是赵氏南渡一百多年来不是没有竭尽全力,可是力所不能及。至于后来赵嘉仁的暴起,赵嘉信其实也觉得心里面有些愧疚。
想到这里,赵嘉信也觉得自己忍不住想迁怒,他不高兴的说道:“你有官身,我这个大哥觉得留在这里在学业上也帮不了你,做事上又招你厌烦。不如回庆元府!”
“大哥,你这话就是气话了。”赵嘉仁笑道。
我当然生气了!赵嘉信心里面想。
赵嘉仁指了指屋后山坡上的梯田,“大哥,别的人做这些都是图钱,你搞育种,做园艺则是因为你喜欢。孔子说,乐学才是最佳。我们兄弟之间为了各自所想吵吵架,不过是兄弟吵架。你从我这里走了,不仅陷我于不义,也对不起你的心血。只要今年我们广播种子,明年收获之时就能让大哥你挣几千贯。你要走,也那时候再走。那时候蚊香已经卖遍江南与岭南。你带了种子回庆元府,找肥沃之地种了,以后靠卖花就可以成为富家翁。要是你不生我的气,咱们兄弟就一直合作,要是你生我的气,那就更要给你自己捞够。不要给我省。”
“哼!……呵呵……哈哈!”赵嘉信被弟弟的话彻底逗乐了,他最初的时候完全不想笑,可后来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一想到自己未来和弟弟合作索要赚到的大票钱财,赵嘉信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所有的冲突带来的不快,所有因为理念对立带来的不满,在合作带来的钱财前面统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哥哥笑的畅快,赵嘉仁也面露微笑。他本来也不想和哥哥闹情绪,在整个大宋,赵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