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提点,以前有眼不识泰山。赵官人不计较,俺不胜感激。”厂主端着酒杯尽量用听着诚恳的语气表达着善意。
“你总得为自己考虑。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县尉,厂主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赵嘉仁也用非常诚恳的话表达态度。
齐叶完全是听过不下去,他看着船厂厂主显得尴尬的表情,忍无可忍的出来协调,“厂主,赵兄弟不是计较,而是觉得厂主你做的没错。”
船厂厂主脸色尴尬,他不清楚该称赞赵嘉仁说的实在,或者是给赵嘉仁赔罪。
赵嘉仁却懒得瞎BB,南宋比满清文明的多,即便如此,21世纪的中国人能够坦然面对的利益讨论,在南宋这边就难以进行,一众人等满脸重义轻利的表情,玩着唯利是图的把戏。这种非工业国的作派让赵嘉仁感觉颇为疲惫。
船主想玩把戏,赵嘉仁却懒得和他兜圈子,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听齐兄讲,厂主想和我合作,不知道厂主的条件如何。”
厂主好歹是个做买卖的,见赵嘉仁恼怒,他也不敢再瞎吹法螺,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条件给讲了一遍。齐叶听的认真,觉得条件不错。没想到赵嘉仁听完之后冷笑一声,“哈!厂主的意思是造新船的时候用了我的手段,你给钱。但是卖新船的钱,我就不能插手。是这个意思么?”
厂主听了赵嘉仁的话,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齐叶听了赵家人的话,已经如同警觉的猎犬般精神起来。一看厂主的表情,齐叶登时大怒,他断然喝道:“你这老汉竟然诳我!咱们原本说的可不是如此!”
赵嘉仁抬起手臂挡在齐叶面前,阻止了齐叶的怒喝。赵嘉仁从容的继续问:“厂主,我听你的意思,只是想用几条船的好处换我的手段。可否如此?”
厂主本以为赵嘉仁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没想到赵嘉仁甚至不用看契约书,只是听了一遍口述就发现了其中的关节。他嘟囔着说道:“赵大官人,好歹我给了你十条船的好处。你可不能冤枉我。”
齐叶再也忍不住,他怒斥道:“十条船就想换手段。你们倒是想得好……”
后面的话被打断了,赵嘉仁拽起齐叶就走。齐叶还忍不住想再骂,却被赵嘉仁有力的手臂拖的有些跌跌撞撞,后面的话实在是喊不出来。
出了会面之处,赵嘉仁放开手。齐叶终于能气喘吁吁的怒道:“赵兄弟,你为何拖走我,难道你想收拾这帮人不成?”
“收拾他们只会让造船的人觉得我是以官身欺负人,我本无此意,此次就放过他了。”赵嘉仁声音倒是很平静。
齐叶一愣,他没想到赵嘉仁居然能忍得下这口气。对于官员来讲,被人商人欺负是绝对不能忍的事情。
赵嘉仁冷笑一声,“哼!这个厂主大概是以为我的手段是从别人那里弄来,觉得十条船的好处就能换我的手段。若事情真的如此,我觉得这买卖能做。不过这些手段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哪里会便宜的卖给他们。”
说完这些,赵嘉仁双手按在齐叶肩头,盯着齐叶的双眼问:“齐兄,马上药粉收购就要开始。此次我准备把所有收益都投出去,建个船厂,不再受这帮人的鸟气。这船厂就由齐兄你来牵头,若是我手里的钱不够,齐兄你可愿意借出来不足的钱?”
赵嘉仁此时身上有种莫名的压迫力,齐叶被赵嘉仁盯得弄得浑身发冷。他没想到赵嘉仁对面子的轻视到了如此地步,他更没想到赵嘉仁对做事的执着到了如此地步。到了此时,齐叶心中也有些绝望,他终于点点头,“就依赵兄弟。”
听齐叶终于答应,赵嘉仁松开了按在齐叶肩头上的手。声音里面满是热忱,“我给你个单子,你若是不明白就来问我,若是明白的就按照单子上的做。那些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造过船,用自己的手段就不是别人能明白的。哼哼,他们可是想错了。他们那点子能耐,谁都能办到!”
之后几天,赵嘉仁本想亲自做些事情,没想到提点刑狱的公文从福建路各处送来,把他给淹没在公文的激流中。大宋比明清有文化,在公文上也有明确的体现。福建路提点司不是只有赵嘉仁一人,下面还有下属官员。看得出,这些官员对于上司赵嘉仁并无信赖,所以公文如同雪片般的送到赵嘉仁这里。
对于这帮下属的推诿,赵嘉仁也不敢小看,他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提点刑狱的本职工作中来,也就是通过各种文件来评判下属的工作,以及对地方上的事情做出判断。
半个多月后,赵嘉仁和往常一样,怒气冲冲回到家。赵夫人看了看儿子的表情,对儿子说道:“我听你大哥讲,你在福清县收菊花。这也一个月了,福州也逛了好几次。我想带着你大哥派来的人去”
“娘,你别添乱好不好!”赵嘉仁强忍怒气,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劝道。
赵夫人淡然一笑,然后从容说道:“现在你要么去福清,要么留在福州。我也想帮你,这才愿意去福清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