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德瘦了。去年十一月间,段天德就开始消瘦。到了今年,段天德瘦了许多。那时候段家被勒令缴纳比别人贵十倍的地产税和房产税,气的段天德七窍生烟。情绪激烈,食欲也受影响。
今年,送到段家的税单上写的明白。秦淮河规划河道内的房屋和土地税收是临近房屋土地的十倍,在整个江宁府,段家所有土地和房屋税都是别家的三倍。这下段天德被气得七窍生烟,他见过狠辣的官员,却没见过这么嚣张又狠辣的官员。
前去江宁府知府衙门去见文璋,段天德并没有能够见到。托其他人去见文璋,得到了的回答全部一样,“我们对段家并无恶意,但是秦淮河边的土地必须卖给官府。”
“家主,五郎来了。”家丁前来通禀。
段天德眼睛一亮,他连忙说道:“让他进来。”
五郎乃是段天德的侄子,被派去杭州找杭州的有力人士说项。没多久段五郎匆匆进来,开口就说道:“大伯,胡元凤被放了外任。”
“外任?放到了哪里?”段天德吃惊不已。段家也寻找肯帮忙的人,真正表示肯帮忙的只有胡元凤一个。
“放去做广南两路的农业厅副厅长。”
“广南两路?”段天德傻了眼。广南路可是流放犯人的地方,虽然赵官家开辟海运之后,广南东西两路都发展起来,加上赵官家在广南路做过广州知州,证明那地方并不那么可怕。但是,这地方绝非好地方。
段五郎哭丧着脸说道:“我前去见胡元凤,他家的人根本不让我见。直接骂我说都是因为咱们家,才连累了胡元凤。想来可能是真的。”
侍郎在汉代是郎官的一种,本为宫廷的近侍。东汉以后,尚书的属官,初任称郎中,满一年称尚书郎,三年称侍郎。自唐以后,中书、门下二省及尚书省所属各部均以侍郎为长官之副,官位渐高。相当于新中国的部长、副部长级别。
连累到一位农业部的侍郎被贬斥去广南路,段天德只觉得心肝乱颤。文家的势力之大,已经到了嚣张的地步。到了此时,段天德心中再是不甘,也没了反抗的心思。他叹口气,“唉!问问鲁家,他家可否愿意买秦淮河旁边的房子和地。”
鲁家乃是段天德的亲家,便是到了此时,段天德也不想直接对文璋低头。把土地卖给鲁家,然后鲁家就可以随意卖出去。
当天中午,段天德依旧没什么胃口。不得不屈服于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小子,让段天德感觉格外屈辱。到了下午,段五郎回来禀报,“大伯,鲁家说手里没钱,买不了咱们的房子和地。”
这下段天德被气得够呛,他怒道:“告诉鲁家,这房子和地我们问他们少要钱。”
“大伯,鲁家说,他们现在是真的缺钱,连房屋土地转让的契税都拿不出来。”
听了侄子的话,段天德气得用力拍桌子。鲁家也是殷实家族,当然不可能拿不出那点钱。他们之所以这么讲,完全因为鲁家并不想卷入到段家和文璋知府的斗争里头。段家若是真的低头,又何必拉上鲁家来当这个中人,直接向文璋低头不就好了。
看到连姻亲都不敢支持,段天德愤怒的吼道:“我段天德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把土地卖给文璋!”
就在此时,段凤鸣正在文璋的官署中向文知府介绍旁边的人,“知府,这位是段安国,是段天德的长子。”
“哦?”文璋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特别激动。
“知府,我这位堂兄想将秦淮河两边的土地和房屋卖给官府。”段凤鸣继续介绍情况。
“想卖也得走手续,有房契地契么。”文璋问道。
“有!有!”段安国连忙答道。
文璋盯着段安国瞅了一阵,这才问道:“你不会是偷出来的房契地契吧?”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尖锐,段安国与段凤鸣都一脸尴尬。不过两人都没有否定。
文璋叹口气,“这件事闹到这么大,我听说朝廷里面也有人在弹劾我。你们用偷来的地契签了,段天德可不会服气。这又凭白给人口实状告我。我也已经被逼到这般地步,实在是不能出错。”
“可是……”段安国也非常为难,他爹的那个脾气就是如此嚣张。对于土地房产又有格外的坚持,让他爹亲自来签字,那就等于彻底低头。这只怕不容易。
“这样吧。”文璋说道:“你回去告诉你爹,还有段家的人。我与段家无冤无仇,所做的事情也是公事。你们把秦淮河边的土地与房屋卖给官府,我就给你家退税。大家各让一步,还是原本所讲把土地卖给官府。你们觉得如此可好?”
“好好好!”段安国与段凤鸣连连答应。这样的结果比他们能想到的更好,如果只是承认斗不过官府,那又能如何。民不与官斗说了这么多年,那是有原因的。
回到家,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段天德。段安国本以为老爹会接受,却没想到段天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