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见文天祥文尚书,赵谦都觉得心理压力稍微有点大。这位大宋吏部尚书身高快190,光是往那里一站,身高接近185的赵谦就得仰视才行。但是工作所致,心理压力大,该见的也要去见。
两人坐下,赵谦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对文天祥没有之前的那种抵触。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一下文天祥,想看看是不是这位吏部尚书发生什么变化。仔细看,文天祥也没什么变化。今年是大宋333年,很好记的一个年份。按照去年颁布的“现代汉语使用条例”,致仕这种古称已经改成了望文生义的退休。大宋部级官员的退休年龄60岁,文尚书今年57岁。除了头发稍微有些花白,文天祥看上去并没有衰老的模样。
“赵谦。这次请你过来是做你的审核。”文天祥开门见山。
“嗯。”赵谦应了一声。这段时间出门的时候被人太子太子的称呼习惯了,猛的按照基本制度被叫本名,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后天开始就准备内容,你好好准备一下。”文天祥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在吏部接受了审核前的告知,赵谦直接回家去了。一回到家,他就忍不住和妻子说道:“我要是去了宁波,你要不要跟着去?”
赵谦的老婆听了这个问题,不解的看了看赵谦,然后问道:“你不想我去?”
如此的问题让赵谦有点应付不来。他觉得自己老婆和自己的老娘越来越像,从小的时候老爹赵嘉仁就是个难应付的家伙,但是老爹只是让赵谦感觉到一种难应对的压力,那是一种宏观的压力。老娘则是让赵谦感觉到现实,那如同能触痛赵谦每一个想法的细针。
“我没有那个意思!”赵谦不得不表白一下。
“你要是没有那个意思,就让我自己做选择。”赵谦的老婆回答的干脆利落。
“……”赵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老婆在某些方面和老爹赵嘉仁很像。但是被爹妈久经考验之后,赵谦很快缓过劲来,他换了个说法:“我在接受审核,这几天可能回不来。”
“我带着孩子们先回我娘那里。”
“要是通过了,我就要去宁波。”
“等你通过了再说。”
经过这番无趣的唯物主义对话,赵谦觉得心情有点低落。去了书房,他开始为审核做准备。基本的个人资料需要好些表格,看着那些留出来的空白处,赵谦拿着笔打起草稿。写着写着,他就开始不自信起来。
赵谦以前做过的最高级别的工作是专管农业的副县长,做水利工程的时候,虽然要组织大量的人前去劳动,却不牵扯行政职务,而是单纯的一个生产岗位。现在突然要去宁波府,虽然不是立刻当宁波知府,却也是从分管水利工作开始,干一段时间就有可能接宁波知府。最初的兴奋劲头过去,现在就开始有些不安。
宁波以前叫做庆元府,赵谦的爷爷当过庆元当过知州,也算是某种故地。赵谦当上知府的年龄虽然比老爹赵嘉仁要晚,但是用老爹这样十三岁考上进士的家伙当标准本就不正常。相比较,爷爷倒是一个可比对象。比他爷爷更早成为知府,赵谦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大展拳脚。
心情紧张,赵谦心中对老婆的反应有些不爽。难道就不能和赵谦一起稍微激动一下么?
放下写出来的东西,赵谦出去看看。就见老婆已经把孩子们给安顿下来,赵谦给老婆倒了杯水。他老婆没有喝水,只是淡定的看着赵谦,那目光大概含义就是‘有话就说’。
赵谦只能说道:“你好像对我要当知府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我很在乎。”赵谦的老婆答道:“别人当知府,都是用尽一切力气。我只知道怎么面对那种。其实不知道怎么应对你这种。”
赵谦听了之后心中的气馁难以形容。他老婆说出了赵谦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实,按照赵谦所想,他自己也是个极为上进的家伙。今天的一切都是赵谦每天辛苦工作的来的。但是按照赵谦老婆所说,赵谦能得到的东西却是赵谦并没有想到的途径。因为赵谦身为赵嘉仁的长子,莫说一个知府,就算是皇帝的宝座,也只是等着赵嘉仁去世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送到赵谦手里。
这话太过于真实,所以赵谦只觉得心中非常抵触。从小到大,赵谦接受的教育所讲的都是人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进步。
站起身,赵谦回书房去了。坐在书桌前,赵谦只觉得心情莫名的烦躁。那些本来看着就非常繁杂的表格看上去更加令人厌恶起来。直到深夜,赵谦不得不去睡觉的时候,大部分表壳内容还空着。
第二天睡醒之后,赵谦还是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昨天的破事还压在心头,让他提不起任何精神头。在桌前坐下,赵谦只觉得一切看着都很灰暗,他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这么无趣。竟然只是一种早就被定好的道路。
中午无精打采的吃了饭,赵谦又坐了一阵。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心情,就直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