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税务局的办公大院门口,税务局的官员们簇拥着赵谦前往办公室。办公楼的走廊上,不少人都在探头探脑的看,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人能让税务的头头们如此重视。在整个洛阳城,便是知府王全乐到这里也没有如此待遇。
赵谦稍微慢了点脚步,看着这座三层建筑。所有走廊都是露天设置,算是非常的官府建筑,这让赵谦感觉有点像学校的模样。下课的时候,走廊上都会站了许多学生。现在的学校也是政府出自建设,有这样千篇一律的建筑模式并不稀奇。
上了二楼,众人把工作组请进会议室。众人刚落座,洪楠风学长立刻说道:“赵组长,我想问问你是相信官府那边,还是相信我们税务局?”
虽然这话也是要赵谦表态,却比文官那边可爱多了。至少直来直去,赵谦微微一笑:“洪学长,我这边也只是前来调查。我刚到你这边,还不知道全部情况。你觉得我会信谁?”
洪楠风一愣,他没想到赵谦居然这么回答。一般来说,最先听到的内容总是容易造成最强烈的影响,但是眼前的赵谦组长貌似表示他并不倾向于任何一边。
既然如此,洪楠风立刻就开始讲述自己遇到的情况。赵谦静静的听着,不适还做点要点记录。听了税务局这边大概的描述之后,赵谦觉得就整个事实的描述,双方所讲的出入不大。等洪楠风大概讲完,赵谦问道:“现在税务局的司法权管理范围到底有多大?”
“我们负责抓捕抗税人员,对他们进行审问……”洪楠风立刻做了讲述。
赵谦听着,心里面也觉得有了点底。如果没有出现更多新情况,单纯就庄子的事情,众人的描述应该是一件事。当下税务局只是按照规定,继续掌握了对‘抗税人的司法审理权’,大宋洛阳官府这边对于这项司法权非常不满。
虽然王全乐知府并没有一锤定音的讲述出他的坚定立场,赵谦甚至怀疑以王全乐的表现,他很可能不敢明确表示反对国税局的司法权。不过基本立场倒是明确的。官府对于独立于官府之外的司法权非常不满。至于政法委,他们态度更加暧昧一点。只是笼统的表示,所有案件审理是司法部管理范围之内。
此时洪楠风讲完了税务局的司法管辖权,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静静的看着赵谦,等着赵谦问话。
赵谦心中盘算,觉得官府这边的要求貌似也不算过份。在江宁修建水利工程的过程中,赵谦自然知道税警们的行动。他们在江南的行动某种意义上是针对地主。那帮抗税的人中,只有极少数才是农民自发抗税,而且这些农民本身也是富农。收取土地税对于贫农与中农们影响非常小。他们本来也要交税,而且干掉了地主之后,这帮人还省下了交给地主的地租与交给宗族之类民间组织的钱。一进一出之间,他们只怕还小有收益。
然后赵谦忍不住问道:“有人说,你们对于民间的……蛮夷,动手非常狠辣。”
听到这话,没等洪楠风说话,税务局长尤庸立刻语气激动的答道:“赵组长,我看你也是退役军人。若是在打仗的时候,这些人都就地解决。现在我们怕被人扣上杀良冒功的帽子,把他们带回来。那些人若是以此说我们坏话,还请赵组长千万不要信。”
听税务局这明确的表态,赵谦轻轻摸了摸髭须。比起文官那种吞吞吐吐的表态,税务局不愧是准军事部门,态度极为明确。这点倒是让人省事。
然后赵谦就想起了政法委的一位官员的话,他用的是荀子的话。因为赵嘉仁不谈什么狗屁理学,还明确的反对理学。既然要打倒一方面,自然得扶起同样类型的内容。所以赵嘉仁就用荀子和韩非的文章来对付那些文官。对于制科的科学体系出来的人,则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教育。
那位四十岁左右的政法委官员用文人的话来讲的时候,赵谦又仔细看了胸前的标志牌。那里面并没有退役军人的标签。
那位官员用荀子议兵篇的话,大概是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荀子讲,将军为战鼓而牺牲,驾驭战车的死在缰绳旁,各级官吏以身殉职,战士死在队伍中。听见战鼓的声音就前进,听见钲、铙的声音就后退;服从命令是最重要的,取得战功在其次;命令不准前进却前进,就像命令不准后退却后退一样,它们的罪过是相同的。不杀害年老体弱的,不践踏庄稼,对不战而退的敌人不追擒,对抵抗的敌人不放过,对前来投顺的不抓起来当俘虏。凡是讨伐杀戮,不是去讨伐杀戮那百姓,而是去讨伐杀戮那扰乱百姓的人;百姓如果有保护那乱贼的,那么他也就是乱贼了。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顺着我们的刀锋转身逃跑的就让他活命,对着我们的刀锋进行抵抗的就把他杀死,前来投顺的就赦免其罪。
并以此指责税务局那帮人对于百姓十分暴虐。赵谦现在其实比较认同官府的看法,也许税务局的权力未免太大,一个局级单位就拥有抓人审问判刑的权力。地方税务局归国税局管,地方官府再不满,也没办法对税务局做啥实质性的人事任免。遇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