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你不会是早就想对大理寺改制了吧?”刑部尚书司马考带着强烈的怀疑态度提出了问题。
在赵嘉仁开始尝试提出公检法制度的时候,司马考只是觉得赵太尉大概是想安插自己的人。不过司马考也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大宋的每一个编制内的官员乃是小吏,都有五十到一百五十倍的编制外的附庸。赵太尉所做的一切是用国家的制度内人员取代这些编制外的附庸。
不过眼下最关键的审判宋(奸jiān)行动,赵太尉提出了一(套tào)新制度。这(套tào)制度分为民法与刑法两部分,而且诉讼又分公诉与民诉。
检察院就是提请诉讼的单位,譬如此次针对宋(奸jiān)的审判,若是按照大宋之前的制度,就是交到大理寺,由判官们开始审判,问案,最后定案。在这么一个过程中,大理寺本(身shēn)以及高高在上的赵太尉有绝对的权限。包括兰台也是如此。这些人几乎是一言可以令人生,一言可以令人死。这也是为何这帮‘宋(奸jiān)’的亲属无论如何都要找人说项的原因。
如果按照赵太尉提出的这(套tào)制度,那事(情qíng)就完不同了。检察院派出检察官针对罪犯的罪行提出诉讼,而犯人则由律师根据法律为犯人们提供司法服务。最后检察院与犯人在法院就他们的罪行进行公开抗辩。最后由法官进行审判。
“太尉,若是这么搞的话,我等审判宋(奸jiān)只怕得下半年啦!”司马考不爽的说道。
虽然他的主要(情qíng)绪是不爽,然而司马考其实感觉自己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释然。如果整个制度真的能变成这样,刑部的压力就能大大降低,至少司马考可以让这帮官员去找个好的律师。
赵嘉仁则是说道:“现在能用的人太少,制科虽然每年都能考上不少人,但是真的与国家需要的人力相比,这些可都不算什么。”
司马考点点头,他倒是忍不住安慰起赵嘉仁,“太尉,那些附庸数量极大。我最初做判官之时,真心觉得大宋几乎没了出路。便是有些官员又如何,其实地方上所有的事(情qíng)都((操cāo)cāo)之于这帮附庸之手。他们可真的是黑了心。现在终于有了解决这些的办法,我觉得极为欣慰!大宋有救啦!”
赵嘉仁听了之后只是干笑几声。真心说,他童年与少年时代看历史书的时候,一直有种讶异。为何那些‘道德高洁,为国为民’的文官们竟然没办法解决国家的危难。反倒是那些贪官们能够横行无忌。
等赵嘉仁到了大宋之后,他才明白大宋的主人绝不是官家,甚至也不是那帮官员。大宋的主人某种意义上是那帮附庸。贪官们心狠手辣,思维比较唯物主义,能够承认现实面对现实。能够拿捏住下面的附庸,还能有点制度的分肥给附庸,于是就能办成不少事。
那帮所谓的清官,一个个都是些唯心主义者,认为世界应该按照他们所想象的模样去运行。于是他们自然在现实面前处处碰壁。
然而赵太尉又忍不住考虑,到底要不少设置陪审员制度。大陆法系是成文法,就不用陪审员制度。只有海洋法系是判例法,才要用陪审员制度来谋求一个‘社会共识’。
在美国待了很久,赵嘉仁发现美国的陪审员制度有看着很合理的地方,也有非常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后来赵嘉仁和一个美国地方议员家庭出(身shēn)的法学专家聊了一次,才听到了真知灼见。
“……太尉,你在想什么?”司马考看着赵嘉仁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qíng),忍不住大声说道。
“我在想陪审团制度。”赵嘉仁说道。说完之后他还觉得不过瘾,索(性xìng)对司马考说道,“此事我有想法,明天我们开会!”
第二天是三月十一,是赵太尉去上朝的(日rì)子。与之前差不多,杨太后这天宣布她不来上朝。于是朝会就自动结束,于是六部尚书与赵嘉仁的重要干部,还有学社总社成员就被赵嘉仁给叫去了距离皇城没多远的家里。
在巨大的会议室里面,赵嘉仁就给这帮人上了一课。关于海洋法系中陪审团的一课。
海洋法系原本与穷鬼无关。什么法院,选举,都是针对有钱人的。最初的时候英国拥有被选举权的都是地方上的贵族豪强,拥有选举权的也都有一定量的财产,并且有足够量的纳税年限与纳税量。所以‘俺们是纳税人’可是有钱人才能说的话。
21世纪的时候,美国议员家庭出(身shēn)的法学家认为赵嘉仁也算是‘同路人’,就讲述了真知灼见。这种话是不会对那帮穷人直言的。
海洋法系建立的时候基于这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的有钱人出(身shēn),他们有基本相同的世界观与价值观。大家只有各个领域的不同,基本的理念其实是相同的。大概能称呼他们为‘资本**制度的主人翁’。这帮主人翁们当陪审团,他们对于案件很上心,当然能够得出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