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南海上挂起北风。一支船队逆着北风开回了泉州,从旗号上看是仁通快运的船。现在仁通快运的行动也要通知仁达钱庄,掌柜齐叶听闻消息赶紧前往码头的办公地。计划里面这支船队是要开到交趾,怎么会出发没多久就回来了
满心的担忧,齐叶挤进都是人的码头办公地,就听到船队的负责人正在众人包围中吹了起来,“到了广州,我们的布匹一拿出来,当地商家就死拉活拽要把咱们的布给买下来。我看还来得及跑一趟,就把布给卖了。紧赶慢赶的回来。”
听了这话,齐叶心中非常的不高兴,但是齐叶也发觉自己竟然找不出训斥的理由。现在南下的船队正在向广州集结,以仁通快运的航速,真的能赶在众家船队出发之前跑回来一趟。
此时众人也见到了齐叶,连忙有人跑来给齐叶让路,船队负责人开心的说道“齐掌柜,广州那边买布给的都是铜钱,我觉得真不能放过,就把这单买卖给做啦”
听到赚回来的都是铜钱,齐叶也只能把批评的话窝在心里。当然,齐叶更不会去表扬。亲眼见到赵嘉仁从一个只能拿出几百贯,买火药都要靠借钱的县尉走到今天的地步。齐叶也看出了赵嘉仁的门道,他赚到的所有钱都投入到能提高能耐的行当里面,所以赵嘉仁越有钱就越强大。若是赵嘉仁只是想着赚钱,他早就停步不前啦。
若是从这个角度,齐叶认为这次的航行并没有达到目的。很多账不能简单的用赚了多少铜钱来估算,此次南下的目的是要与交趾建立商业往来,开始建立自己的关系网。船队有这精神头往来广州与泉州之间,还不如干脆就去探索一下交趾与琼州岛呢。
齐叶带人将钱运到钱庄入账,此次的五艘船上装满了棉布和少量玻璃镜子,在广州卖了个精光。大票的铜钱光是数就是个非常消耗体力的活。没等齐叶处理此事,他堂兄齐荣前来找他。
把堂兄请进仁达钱庄后堂,齐荣仔细打量着位于重重建筑包围中的新钱庄的内部装修。兄弟两人坐下,齐荣爽快的说道“那些长老们都是老糊涂了,还说要将你从族谱中除名。我是坚决不答应,就算是把你除名,难倒你(身shēn)上流的就不是我们齐家的血么”
一提起那些长老齐叶心里面就不痛快,堂兄这番话虽然中听,却太马后炮。齐叶微微一笑,“大哥此次来是要和我讲这个么”
“这次来不是讲这个,而是这个。”说完,齐荣掏出一张民间告示放在齐叶面前。
齐叶低头一看,原来是赵嘉仁向福建征集佃农的事(情qíng)。齐荣看齐叶的表(情qíng),判断出他知道此事,就问道“我并不知道赵知州在哪里有大片土地,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些我自己想,大概是赵知州在夷洲站住了脚”
夷洲指的台湾岛。三国时代的东吴曾经派人上去过,结果因为流行病的缘故死了好多军士。最后上岛的大将抓了几千土人给带回孙家,据说这帮俘虏被净(身shēn)送入宫内。现在的大宋已经在澎湖上设置了衙门,只要再向前就能在台湾站稳脚跟。
齐叶摇摇头,“不是。是在北边。”迟疑了一下,齐叶觉得说瞎话也没意思,等佃农来了之后赵嘉仁大概也会向大家说实话。于是齐叶继续说道“在高丽与倭国之间有个大岛,赵知州的船队到了那里。现在雇人到那个大岛上垦荒。”
“有多远”齐荣追问道。
“大哥,你这是何意”齐叶警觉的问。
见堂弟露出这样的表(情qíng),齐荣很认真的说道“咱们齐家虽然不缺钱,却没有什么土地。赵知州向福建寻佃农,我们觉得以赵知州的能耐,必然是大块土地。既然如此,我们愿意招人去垦荒。只是想知道赵知州肯给我们佃多久。那些地若是变成熟地,愿意不愿意永佃。”
齐叶听了之后依旧警觉,齐家原本对赵嘉仁并不怎么看好,现在怎么突然就来了兴趣。齐荣看堂弟的表(情qíng)愈发警惕,他笑了,“五郎,我们绝无要和你争抢的意思。只是见识了赵知州的手段,特别是他成亲之时的孔明灯,我觉得你慧眼识人。既然赵知州有这般能耐,雇佣佃农又如此照顾,何不让齐家与赵知州结个善缘。赵知州开这么好的条件,就算是不成,我们吃不了多大亏。”
听了这话,齐叶心中非常不快。齐家就是如此,绝不做赔钱买卖,只要有真正的机会,自然要去争取。从齐家人的立场,齐叶觉得这天经地义。不过从赵嘉仁合作伙伴的角度,齐叶觉得仿佛被人捏住痛脚的感觉。以齐叶对赵嘉仁的了解,他一定会明智的选择与齐家合作。
事(情qíng)证明赵嘉仁的确如此,见到了来拜访的齐荣,听了齐荣的条件,赵嘉仁笑道“齐家在咱们福建是靠得住的大户,齐家愿意相助,我求之不得。我们要去的不是夷洲,那里瘴疠遍地,去了是要送命的。我们去的是北边,北边虽然冷,也有水土不服的事(情qíng)。不过北边好就好在没有瘴疠。在那边待几个月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