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很多讨论相比赵谦这次说的很少,即便如此赵谦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等他说完,就听老爹笑道:“你觉得自己明白什么叫制定方针政策了。”
“不明白。只是感觉我不经意就在模仿官家,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qíng)直接触及了这个领域。”赵谦用最短的描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说完之后觉得非常痛快。
“哦。制定方针政策需要知道这个政策的涵盖。我本不想在过程中对你做评价,你明白么?”
“明白。”
“既然你触及了这个领域,你准备怎么办?继续走下去,还是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哦……”面对赵谦的回答,赵嘉仁难得的比赵谦还要迟疑一点。过了一阵,赵嘉仁问:“那你准备怎么到此为止。”
“找有关部门讨论,不再请其他人员参与。”
“好吧。你决定了就按照你想的去做。”
“我就告辞了。”
“你……大郎,你从一开始回家的时候就想告诉我这些?”
赵谦听到‘回家’二字,心中一暖。原本他回家只是因为只有这里可回,结婚之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才发现家庭和家还是有分别的。在自己的家里赵谦需要去保护别人,在父母这里赵谦则是那个被保护的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qíng)都可以从父母这里得到指引和帮助,自己的父母从来不想赵谦索取什么,至多是老爹说过:“我有了你们,就不怕死后没人把我埋了。”
除了这种连要求都谈不上的话,父母只是在关心赵谦,帮助赵谦。他们的期待只是让赵谦强到能实现赵谦自己对自己的期许……
赵谦忍不住想和以前那样把自己遇到的事(情qíng)和不解讲给父亲,话到嘴边却被莫名的力量((逼bī)bī)了回去。沉默片刻,赵谦说道:“官家,臣既然承担此事,只想把此事做完。等臣完成这件差事,想来就知道该问什么。我走了。”
走出房门之时,赵谦也没有回头看老爹。他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方才在灯火下第一次真正注意到父亲的头发白了许多许多。这些白发赵谦以前不是没看到,但是仪表堂堂的父亲并没有因为这些白发而显得衰老,反倒让他更显得沉稳尊贵。此时赵谦却将白发与年老联系在一起,他只觉得鼻子发酸,生怕在老爹面前哭出来。老爹说过,如果给自己定下过高的要求,就会因为压力太大根本无限去真正关注别人。那时候赵谦以为这只是和很普通的告诫。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身shēn)陷这种状态太久太久。久到根本就没有关注过父亲。
第二天上班,赵谦淡然的重新写了会议通知。上次他觉得左右丞相管理国家政务,包括欧罗巴行省在内的所有的地方官府都归他们管,所以会议通知上有左右丞相。此时赵谦只是请外交部、理藩部、财政部三个单位的负责人开会。既然赵谦此次受命应对两河流域的战争,把会议对象限定在最小范围就够了。这些部门的负责官员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左右丞相的直属部下。他们若是遇到左右丞相才能确定的事(情qíng)自然会告知赵谦或者自行处理。上次的会议求责备,这才把一个地方(性xìng)的问题差点弄成大宋朝廷的大政方针。
轻松写完通知,让秘书通过内部电报网发出去。赵谦心里面决定,如果这次再欧罗巴行省能够有效执行这些政策,他就要在大宋内部将其变成大宋经济边疆的方针。在某个层面错误的东西并不意味着是彻底的谬误,换一个适用层面可能就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各个部门很快回电,可以开会。会议在下午召开,没有左右丞相参与会议,作为最高负责人的赵谦坐在主位上只感觉轻松了许多。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再次完整的讲述了一遍。罗义仁微微点头,上次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外交部长卢柏风则主动发言,“太子,若是让欧罗巴行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会不会被人说什么。这样大的责任会不会让财政部必须做出指导?”
财政部长微微点头,跟着说道:“理藩部直接受官家领导,还有财政部与大宋总钱庄以及针对天竺殖民地而建立的天竺钱庄来管理往来账目。欧罗巴行省属于藩镇(性xìng)质,咱们这么要求下去,他们会不会表面上不说什么,却向左丞相直接汇报。”
赵谦觉得总算理顺了环节,他应道:“我们谈妥之后,我会亲自找左右丞相讲述咱们商议出的结论。大家不用担心欧罗巴行省那边。”
卢柏风接着问道:“按照太子方才所说,这次对欧罗巴行省要求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他们毕竟只管欧罗巴当地的事(情qíng),对于未来的战争进程把握不到。我们在几万里外指挥,会不会被说是下马伊始指手画脚。”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等掌握的(情qíng)报比欧罗巴行省只多不少。”罗义仁答道。说完之后他看着卢柏风问:“卢部长,我想把那件事说出来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