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颠簸,汽车在尘沙漫天的灰土路中热辣辣的行驶近两个小时,才在骄阳中抵达了宁城郊外的军区。
老远一看,楚河便发表了由衷的感叹:“这房子——好矮啊!”
可不嘛,大片大片的平房,只隐约看到中间有一片小楼顶天了,有五层四层的样子。
这么大一片地,不盖高楼可惜了。
时岁丰已经习惯了小河时常语出惊人的样子了,这会儿连话都不接。只是伸手拽过那最大麻袋的一角,跟同伴使了个眼色。
“咱俩一起抬。”
“不用,不用。”楚河真女人,这会儿一把拽住了袋子:“这还有这么多小包呢,你们扛这些就行了,这大包还不如我来呢。”
言下之意,很嫌弃他们的实力了。
时岁丰面目坦然,小伙子却已经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了。
他心想,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的那些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练出成果来呢?
再一看旁边的郑老头,此刻颤巍巍的抱着孙子,身体都有些不太稳当了。不知为何,小伙子竟油然生出一股骄傲感。
他又心想:应该是有用的,最起码我抱这俩人是没问题的。
但一错眼,楚河已经扛着大麻袋走出老远,几人在部队门口登记,小伙子可忘不了门口岗哨那惊悚又震撼的表情。
他心中暗下决定,这真不是我不帮人家,实在是自己都嫌弃自己不行。
但……他是要做兵王的男人,这个误会可不能就这么持续下去!他一定要跟大家好好说说,时队家人真的是天赋异禀。
于是,楚河虽然还未跟人接触,但她的大名已经宣扬出来。
而伴随着这个巨力的传闻,大家伙儿虽不好直接找一个女孩子上门挑战。但只在食堂见识一次她的大胃口,竟然也都相信了。
“这力气肯定不小,不然吃那么多怎么消化的?”
“可不是嘛,顶得过咱营里胃口最大的三个棒小伙儿了。”
“我原先还纳闷儿,就送出去的妹子怎么不跟着亲妈非要跟着当哥哥的呢?这会儿可明白了,除了咱们时队,谁养得起呀。”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纷纷心有戚戚。
他们互相对了个眼神,叔叔婶婶大嫂子们私下里都在嘀咕,共同为楚河的未来叹了口气。
——毕竟就这个饭量,这年头真不好嫁出去呀。
粮食金贵呀,看对方啊呜一口一口又一口,三五个馒头下了肚还都只是垫垫底儿,心疼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下,小伙子带着郑教授爷孙俩去安顿,而时岁丰则领着楚河来到了他们那处在整个营地最后方的偏僻小院。
“这里你喜欢吗?”
“离山近,还有地窖可以给你藏好吃的,我还叫人帮忙打了口井。”
楚河已经两眼放光,扔下麻袋钻进地窖了。
喜不喜欢的无所谓,主要是她想要个地窖。
不一会儿,她满足的爬了出来。
“满意满意,这里太好了……”
地窖里粮食真多呀!
时岁丰面色绷得紧紧的,忍住自己叹气的想法。
毕竟,为了这堆粮食,他这么多年的津贴全无,全身上下也就只剩100块钱了。
至于各种票——还倒欠战友们几十斤粮票呢!
不过这些楚河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仿佛老鼠掉进了米缸,已经招呼着时岁丰收拾麻袋了。
“看,干鱼!啊这几条有点碎了,不过没事儿,我带了酸菜,用酸菜直接炖就行——你会的吧?”
“还有干泥鳅,这个好像也可以用酸菜炖。你要不会就先用泥鳅练练。”
“还有这个,菜干。”
“干萝卜丝……”
“干豆角……”
“熏肉肠……”
“猪油渣……”
越说越馋,越说越饿。
等到几个麻袋陆续整理好,不仅楚河,就连时岁丰也饥肠辘辘了。
毕竟这年头部队也没什么好伙食的。
肉啊!
多久都没见着了?
时岁丰霍然起身。
“厨房还没用过,我先去把萝卜丝泡上,中午吃萝卜丝炒油渣吧。”
楚河也发表意见:“有笋子吗?要不然用莴笋炖一锅儿闷罐肉吧。”
时岁丰可耻的动摇了。
他心想:虽然过于奢侈,但是小河一路舟车劳顿也确实该补补,瞧,人都瘦了。
……
一顿饭吃的两人都万分满足,时岁丰这么多年也难得这么畅快——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名义上的妹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