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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取下墨镜,双手托起江文溪。
在乐天的搀扶下,江文溪勉强站了起来,裤子两条腿的膝盖处跌破了两个洞,双掌也因擦在石面上,破了皮,渗了血丝。
乐天当她是被那些人欺负,加上跌伤,才会哭。眼见她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的心不由得收缩一下,向跪在一旁的严素要了面巾纸,细细地为她擦净手掌上的尘土和血迹。
手被乐天紧握着,江文溪凝视着他,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直坠两人相交的手心。
“别哭了。”乐天柔声安慰。
江怀深斜睨了一眼那个躲在乐天怀中不停哭泣的丫头,然后望着跟前冲来的一帮子人,道:“老九,这么样气冲冲的是干什么?”
领头披麻戴孝被称为老九的男人一见是江怀深,不免客气起来:“原来是江董。”
“究竟是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江怀深又问。
老九双手叉着腰,横眼看着找着挡箭牌的江文溪,恼羞:“你问这个臭丫头!辣块个妈妈的,今天是我老娘下葬,她敢在一旁给我笑!”
江怀深转身看向往后缩了又缩的江文溪,然后道:“来墓园的都是祭拜已逝者,不会不分轻重,老九你会不是会看错了?”
老九指着一个兄弟问:“她是不是笑了?”
那人回答:“没错,我亲耳听到的。”
江怀深笑了笑:“有时候哭声和笑声很容易混淆,听错也不无可能。”
“这……”那人突然不能确定了,想了想,声音抬了点,“她要是没笑,干吗心虚?还打了我们一兄弟,这我总不能看错,大伙都瞧见了。”
身后一片应和声。
乐天听闻江文溪又动手打人了,眉心一皱,轻道一声:“九哥,可能是我女朋友被你们的气势吓到了,其实纯属一场误会而已。”
江文溪一直低垂着头小声啜泣,在听到乐天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时,整个人僵住了,几乎无法呼吸,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乐天感受她的反应,下意识地将她揽得更紧。
说不明的酸涩感觉又涌了上来,胸口之处压抑得紧绷着。
明明是她笑了,明明是她打了人,现在她只能像只乌龟一样缩在壳里,就装作不出声,看,她是多么恶劣,每次犯了错,都会装可怜逃避。
她不接他的电话,手机关机,就是想逃开这段若即若离,看似水中月镜中花的恋情。她不想再继续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那种身为小白鼠,总是被逗弄的心境让她疲惫不堪。
她不是小丑,更不是猴子!
在她终于想逃开,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时候,偏偏他要承认这份关系。
这是交往这么久以来,他一次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这么多人面前,是因为他看穿了她的伪装,并找了一个合理的籍口帮她逃脱替她掩饰着她的恶劣。
泪水再次无声无息的滑落,手痛,膝盖痛,似乎都没有内心受到的震撼来得猛烈,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似乎除了哭,她没什么可以做的。
江怀深向老九走去,拍了拍他的肩头,揽着他道:“老九,别说这丫头看上去这么胆小,就算是一个正常男人见着你们这一大帮子不吓着就怪了,出手打一巴掌逃开是正常的。误会,一定是场误会。”
老九冷哼一声,也觉得今日这事说不准是一场误会,准是下面那些兔崽子没事找事做。那小丫头从刚才一直哭到现在,眼泪水就没停过,也许真是被他们吓坏了。早跟他们说了,要低调,低调,他们现在是正经人,不是黑社会。
他冲着那些个兔崽子不爽地吼道:“辣块个妈妈的,一个个七老八十呢?耳朵眼睛不听使唤?”
江怀深又道:“好了,九老太太的事重要,不能耽误。走,我正好去给九老太太上柱香。”
偏过头,老九对江怀深笑道:“误会,误会,走走走。”
回,江怀深蹙着眉看着一身狼狈的江文溪,对乐天说:“你先送她回去吧。”他看了看严素,“你就等我一会。”
“嗯。”严素点了点头。
江怀深和老九带着那帮子人,向九老太太的坟前迈去。
所有人走了,周围一下子又恢复了清静。
只剩下江文溪,乐天和严素三人。
微微抬眸,江文溪认出了眼前戴着墨镜,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竟是严姐。
严素走近江文溪,轻声问道:“你还好吧?”严素的鼻音很重,明显听得出来,她之前有很伤心的哭过。
江文溪摇了摇头,并下意识地挣脱了乐天的手臂,向严素轻道一声:“严姐,我先走了……”
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向墓园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