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左半旋,战”,庄仁宣突然出声暴喝,与此同时,他双手十指疾速交错编织,而屠子非似乎很熟悉这种突发式的指令。庄仁宣声音未落定,他座下椅子已被元力震碎,同时,身体朝旋转半周,潜藏在皮肤底层的战技刺青瞬间被元力点亮。
轰,元力击中空气产生剧烈的震荡,表演者们尖叫,慌乱的逃窜,但他们显然受过突发事件的训练,慌乱只持续数十息后,他们自动躲到最远距离的角落。门就在他们附近,只是没有谁此时逃离,看来是训练有素。
屠子非的战技并不足以构成如今的威力,庄仁宣的“法术融入”才是威力大爆的原因,由此可见,两人之间是极其熟悉的。屠子非望着满目苍夷的四周,将询问的眼光投向庄仁宣,庄仁宣神情凝重的打量着爆炸点,那地方就是胡山雕曾经站立之处。
胡山雕额头冒汗的站在“长歌舞院”外,他此时明白,窃听还是“万姓族谱”专业,偷窥还是“雾镜”转业,“界道”则是“突袭”专精。界道同借道,借了别人的道路就不要过多的逗留,过多逗留必然引起主人的不满,认为是在刺探。
胡山雕启用法宝“界道”后就站在小径的尽头,他原想听一听屠子非与庄仁宣的交谈,却不想刚刚站立不到两息时间,庄仁宣就有所察觉。幸亏他反应也不慢,庄仁宣出声时就立即退回,而小径也随着他的后退而收缩,最终,两者皆回到原点。
夺,一支绑着纸条的飞镖凭空钉在庄仁宣与屠子非对坐的桌面上,界道可不仅仅只能作用于胡山雕以及人类,它的法效范围极广。胡山雕在退回后认为此次惊动也并非是坏处,用飞镖寄语也能让庄仁宣误以为之前是他方势力故意为之。
“你等密晤已被影物石所记,若不是想暴露,需依令行事。”此句话就是胡山雕写在纸条上的,屠子非与庄仁宣看完后面面相觑。
“真被影物石所记?”屠子非虽然在鹰爪司也能接触到不少玄修之事,但不是圈子里的人,终究是浅薄的多。
庄仁宣却是没有丝毫怀疑纸条上的话,他认为对方具有“隐遁”类的法术或物品,在他与屠子非商谈时,对方或许就已经潜藏在身边。之后的暴露也是“隐遁”类法术或物品的必然缺陷,那就是时限,时限即将到达前就会有元力波动的外泄,所以,他才能感知到。
但对方在他感知到的同时,利用最后那点时间离开,只是并未离开得太远,待又能重新施展或使用后,就有了“飞镖寄书”的后续。庄仁宣将目光投向聚集在院门左侧角落里的人,他朝其中一位招了招手,那是一名身材瘦小却留着鼠须的中年人。
此人是“长歌舞坊”的院管也就是此间院落的管家,得贵客招呼自然不敢不往前,畏畏缩缩的走到庄仁宣附近,听到问话后也就淡定下来,恭顺的回答“没有新人”。屠子非也在同时确定这个鼠须管院就是本人,在长歌舞坊呆了三五年的时间。
鼠须管事向“黄天大老爷”起誓,舞院内的所有人都是认识的,没有潜入什么闲杂人等。
庄仁宣嘴角一抽,心说“黄天大老爷是不接凡俗之誓的,你这誓言等同放屁”。事实上,凡俗起誓对象最好是“天道”,天道大老爷正处于“创业期”,只要能获得影响力,这位大老爷是什么活都接的。
庄仁宣没必要跟鼠须管事推广这些知识,他摆了摆手,鼠须管事感激泣零的带着惶恐不安的一群同事离开。院内只剩下屠子非与庄仁宣后,庄仁宣朝空气说了一句“你抓住我等把柄了,我等愿意听令,不知所行何事?”
胡山雕此时还在院外自我检讨,庄仁宣又刻意将音量控制在院内,胡山雕没有探出“魂念”的情况下也就听不到。因此,庄仁宣静等一炷香时间后,与屠子非重新落座,两人眉头紧锁思量着这个意外。
“我此行出山并无人知晓,就算知晓,山里也知我负责渭城来往之事,想以此事要挟我则属空打算盘。我处即无利,那必是你处有利,鹰爪司最近有何事?”庄仁宣细细琢磨一番后问道。
屠子非心想鹰爪司的破事多了去,而他也是树敌无数,且不说司衙内的勾心斗角,单是他这二十来年抓获的人就难以计算。想来想去也不知要说什么,脑中冒出早些时晚的接风宴,屠子非就说最新鲜的事就是鹰爪司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大人”。
“胡大雕?”
庄仁宣必然记不住胡山雕的脸,但名字不存在记不记住,只要想记就必会记住,而恰巧,庄仁宣对胡大雕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庄仁宣眉头锁得更紧,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向屠子非描述胡大雕的模样,无法描述的话,也就无法确定此胡大雕是否彼胡大雕。
由于廖隆基曾经启动渭城鹰爪词调查胡山雕的生平,虽然不是大动作,但屠子非是鹰爪子五大头目之一,自然也是有资格参与调查。庄仁宣询问胡大雕的资料,屠子非也能说个一二三出来,庄仁宣决定当晚回支珢山翻一翻旧案,以确定胡大雕是否就是自己所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