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茗心说,让我管我也不管,随你折腾去吧,储嗣的事情最会落埋怨了。
到钟茗手里决定的都是常在、答应的晋升了,顶多升到贵人,事不大也不复杂,不一会儿就定了下来,乾隆看了一眼,也不甚在意:“那就发了罢,年前也能定了下来,好沾沾喜气。”
钟茗无可不可的,令妃没有升位份,可见乾隆对她的心思淡了,这倒是个好消息了:“紫薇的素服今儿得了,连着花盆底儿、补办的首饰,正在屋里试衣裳呢,我另让内务府给她配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两个嬷嬷,这是一等的例,尚有粗使的也都配了。这两天好学一下规矩,学会走路请安一类,等不会闹笑话了,再让她到各处请安去。”
“朕还有事,就不看她了。老佛爷快回来了,紧着些。”
“好。”
乾隆回到养心殿,第一件事就是发了明诏给福家,连指婚带抬旗一并办了。犹豫了一回,还是亲自动笔写了把永瑢过继给允禧的诏书,命钦天监择吉日、内务府用心准备一应礼仪,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事情办好。仔细看了一遍,又压下了,想了想才口谕钦天监择过继的吉日、内务府准备礼仪。
福家人满心欢喜地准备接旨,福尔泰指婚的事情那是板上钉钉了,更可喜的是家抬旗!香案摆好,却只是抬了福尔泰一人,让福家人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五阿哥说的是家抬旗的。可又不好明着问,只能领旨谢恩、酬谢跑了一趟的宫使。福尔泰现在是贝子又抬了旗,比较有身份了,当下由他开口打听。
宣旨太监很奇怪:“旨意是皇上口述,当值的蒋溥蒋大学士草拟,皇上过目以后用的玺,能有什么缺失?”
福伦连忙满脸堆笑:“公公辛苦了,不过是想知道这婚事要如何准备?何时完婚?”
“那个啊,要看西藏那边儿是个什么章程咱们这里才好商量。”
“敢问公公,如果内子也想入宫到坤宁宫谢恩,现在好不好办呢?”
“那要夫人往坤宁宫递牌子请见,皇后娘娘允了才成啊!”
福伦又额外塞了一个红包,这才送走宣旨太监。
“这不可能,五阿哥明明说是家抬旗的!”福尔康有点激动了,只抬尔泰,那家里其他人的身份还是没变,他要怎么娶紫薇?
福伦道:“你给我冷静!明天谢恩,你额娘见了紫薇再作打算。”
“阿玛的折子不是已经写好了么?为什么不是今天?”
“我写的是谢家抬旗的折子,怎么能递上去!”摆摆手,“你有功夫多琢磨一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家要抬旗,不一定非指着尔泰的婚事。”
福家接旨的时候,八百里加急已把圣寿贺表、晋位名单、永瑢出继等事项一并往五台山送去了。永□、明瑞两人带着各处妻子打听到的“内幕”,押送着寿礼在后面慢慢地往五台山行进。
乾隆处理完事务回到坤宁宫的时候,钟茗正在正殿看紫薇走路。乾隆看到紫薇虽然还有些僵硬,却已经似模似样了,大感欣慰。紫薇见乾隆来了,因为自己走得还不甚好,有些窘迫险些摔着,金锁连忙扶起了她。
钟茗摇头道:“皇上看紫薇的鞋底,比寻常穿的矮了一寸,口儿也大得多,要慢慢的往上加,就容易学得多了。要是一上来就弄三寸开外的底儿,扭伤了脚一个月的光景就要浪费了。”
“这个主意倒好,紫薇觉得怎么样。”
“回皇阿玛,紫薇还是觉得自己好笨。”
“慢慢来,只是习惯的问题,只要肯用心学,保管你在年前就能似模似样了。”
乾隆看了一下紫薇,回头对钟茗道:“大概明天福伦家的就要进宫来谢恩了。”紫薇脚下一颤,险些摔倒,金锁扶着她胳膊的手稍稍加大了点劲,紫薇压抑住心情重新站好。
钟茗奇道:“她来谢我什么?坤宁宫里她可是稀客,为着福尔泰的婚事么?”又看了一下紫薇,遂低下头道,“也好。”
正色道:“皇上,既然是自家人,我便有话要问紫薇”,看着乾隆点头了,“紫薇不须避讳,金锁陪着你格格那么多年,也一起听罢,”盯着紫薇,“给了你一天的时间,想来你也该想明白了,为什么塞娅来找你,说是福尔康想见你?”
乾隆也想起来了,小燕子仿佛喊过“尔康喜欢的人是紫薇”?再看紫薇的样子,像是也喜欢上了福尔康?
钟茗有些发怒了:“这个混帐东西!居然敢肖想格格!还有你,不会是对他也有意吧?”这绝对是明知故问。
紫薇站不住了,跪在地上,眼泪就出来了:“皇阿玛、皇额娘,实在是在那种情况下,紫薇身边除了金锁,只有一个尔康可以依靠了!他为了我,不惜反抗他的父母,把我留下,我这才能有机会见到皇阿玛和皇额娘啊!”
乾隆默然,又记起来某段“原可以杀了紫薇,保持这个永久的秘密,但是没有做”的自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