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大夫人也正领着几位夫人过来汇合,因为都带着丫环的,所以早有人把江琳咳嗽的消息传了来,三姨娘人还没走近,便叫道,“是不是五小姐又不行了?”
大夫人瞪她一眼,“大呼小叫什么,琳儿早就好了,许是吹到风而已。”
四姨娘则满脸的焦急,至于二姨娘,向来也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把目光落在了江静的身上。
几位夫人也是议论纷纷,周夫人则急着要把自己女儿拉到身边,生怕真的传染到什么急病,其他夫人也有此打算,甚至在心里埋怨起江大夫人来。
江琳抬起红红的脸,手却握住江蓉的右手用力一抖,只见一个小小的玉瓶从她袖中滚了出来,但因为被石桌挡着,其他人谁也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动作。
江蓉一呆,立时大乱,眼瞅着江琳蹲下来把瓶子捡起来,脸色都变了,手用力撑着石桌才没有坐下去。
“母亲,我咳嗽只是因为这瓶子里的香膏,也不知哪个丫环掉的,被我闻到就咳嗽了,我对这个过敏呢。”她捂住鼻子,把瓶子递给大夫人看,又笑了笑道,“其实很多人都对这种香膏过敏的,不是人人都可以用。”说着目光掠过旁边的周思桐。
刚才一直怀疑她的周思桐果然不信,凑上去鼻子一嗅,谁料真的就咳嗽起来,气得她脖子都红了。
其他人则是一阵大笑,周夫人说,“这个泼猴就是好动,让她受些惩罚去。”
应夫人也道,“原来是这香膏引的,倒是虚惊一场。”
大夫人压抑住心里的恼怒,笑着把几位夫人小姐送走,这才沉着脸喝道,“都给我去明德厅候着!”
明德厅是执行家法的地方,三姨娘哪里猜不到是江蓉做的,忙说道,“夫人,定是哪个小丫环想出风头才弄了这香膏,就交给我去查吧,一定找到是哪个人,到时候交给夫人处置。夫人才招待完客人也累了,何须操这门子心呢。”
二姨娘也附和道,“是啊夫人,必是小丫环的,刚才五小姐也这么说了,何必劳师动众。一会老爷回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二姨娘容貌平平,向来不动声色,这回怎么帮起三姨娘来了?江琳有些好奇起来。
“琳儿,这瓶子你哪儿拣着的?”大夫人忽然看向江琳。
江琳抿了抿嘴唇,迟疑了会儿才说道,“就在脚边捡到的,许是不小心踩到了才让香味飘了出来。”
大夫人眼睛眯了眯,“那好吧,三姨娘,这件事就有你去查,一会儿发句话给下人们,没主子允许私自不得用香!一个个招蜂引蝶,花枝招展的,成何体统!”
三姨娘面色一变,在心里恶狠狠的想,“我就是喜欢穿的花枝招展怎么了?老爷还就是喜欢这调调呢,总比你穿的像个五十岁的老巫婆好!”
大夫人目光扫了江蓉一眼,拂袖便往宁心阁而去。
其他人各自回自家院子。
香雪和香凝跟在江琳身后,香雪说道,“刚才可把我气死了,她们一开始便怀疑小姐没好,可奴婢又不好插嘴,幸好小姐机灵!”
香凝却沉着张脸,一语不发。
香雪推了推她,“你怎么跟小姐一样,那么严肃啊!”
香凝叹了口气,“你高兴什么?刚才没看到小姐被人算计吗?要不是小姐发现那个瓶子,她身子还没好的传言就会被落实,夫人就白请她们来赏花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迁怒小姐呢!”
香雪一头雾水,奇怪道,“小姐不是说瓶子是拣来的吗?怎么又说到算计了?”
“早不早,晚不晚的,偏是要客人聚在一起告辞的时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香凝拧着眉,“难道是六小姐?”她也是没看到瓶子从哪里掉出来。
香雪总算搞清楚了一点,怒道,“真是那恶毒的六小姐?”
“不然还有谁?总不会是四小姐的。”
江琳听她们一问一答,倒是笑了起来,香凝都看出其中的蹊跷,那么,大夫人定然也是知道的。她想着还真有些后怕,要不是一开始就提防着江蓉,也不会发现她动作有异,也就不会在短时间想到她用花送香的伎俩。
不过听到香凝断定说不是四小姐时,江琳却忍不住轻哼一声。
那时候江蓉坐过来的时候,江静就坐远了一些,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没过两日,三姨娘就说抓到惹事的小丫环了,江琳让香凝去打听了一下,说是一个专门负责洗东西的小姑娘丢的,并且说要狠狠打她二十大板子。江琳听了有些不舒服,她那会儿就算指证玉瓶是江蓉的,后者也一定会抵死否认,结果肯定还是不了了之,这是此其一。
此其二,还有些她的私心和算计在里面。只是,却牵连了无辜的人,只是丢个东西,竟要打二十大板!三姨娘是故意的吧?
所以,她收拾了一下便去见大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