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奇山上。
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
半山处,隐见庙宇。
一阵清越的箫音,从山上传来。
箫音在大自然的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
虽没有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空灵的清音,似在娓娓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
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情感。
宛如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冷漠,去凝视挥之不去的宿命,
箫音收敛。
山脚处传来一声尖啸,接着,是另一声回应。
这前后两声啸声,都充满着暴戾杀伐的味道。
半山腰处。
有座八角小亭。
唰!
衣袂破风声从山路处传来。
一人已落入了亭内。
只听他那静细悠长的呼吸,就可知这人是内外兼修的江湖高手。
这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背插特大铁槌,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来邪恶味道。
更古怪的是,他的头上居然带着个帝皇才用的、冕板冕旒俱的通天冠。
“丁九重!你终于肯从你那地洞里钻出来了吗?”
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就抵达了亭外。
这人的外貌,比亭内的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维,脸阔若盆,下巴股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两只大眼睛则活似两团鬼火!
他的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衲,却丝毫没有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嘿嘿嘿!”
丁九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慢条斯理道。
“不见周老叹兄已有二十年,想不到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掌》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我听说那贱人的女儿已得其母真传,希望你不要饮恨齐云观内!”
“喝!”
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的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
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他本已粗壮的手,倏地胀大近半,颜色转红,隔空一掌朝亭内劈去。
周遭的空气似是被膨胀后的血红巨手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直卷进亭内。
丁九重脸色一变,连忙一掌迎来上去。
嘭!
两掌相交。
丁九重闷哼了一声,周老叹只是身子微晃少许。
“哈哈哈!堂堂帝王谷谷主丁九重丁大帝,竟沦落到给我轻轻一按,差点连卵蛋都给我挤出来!”
周老叹厉笑着收回赤手。
却在此时。
劲风疾起。
一根巨铁槌从亭内打了出来。
简单直接的一击强攻,实则手法玄妙,变化多端。
周老叹虽然说的轻松,但面对丁九重的这一击,却是神情极为凝重。
两只暴涨的赤手伸出,化作漫天红火般的赤手掌印,迎上了巨铁槌。
嘭!
劲气交击,四周立时树摇花折,枝断叶落。
周老叹往左一个跄踉。
“我丁大帝新创的《五帝》滋味如何?”
丁九重退回亭内,狞笑道。
周老叹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阵娇笑声从山路传来。
“我的大帝哥哥,老叹小弟,二十年了,仍要像当年那样,一见面就狗咬狗骨,不怕给我金环真扭耳朵吗?”
人影一闪。
一个千娇百媚的彩衣艳女出现在周老叹旁边,作势向他靠去。
“你要找人亲热,就找你的丁大帝吧!”
周老叹如避蛇蝎般横移两丈。
“不必老叹兄介绍,还是留给你吧!”
丁九重笑道。
一瞬间,他和周老叹又仿佛变成了言笑晏晏的老朋友,再无半分火药味。
金环真跺足嗔道。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把我‘媚娘子’推来推去,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跪在地上舔老娘的脚趾!”
她的年纪咋看似在双十之间,眉如远山,眼若秋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但只要细看,就可发现她眼角处蛛网般的鱼尾纹。
“他们不敢要你!就让我‘倒行逆施’尤鸟倦照单收吧!”
震天长笑由远及近。
一把本是粗豪的声音,却故意装得阴声细气道。
人在速驰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