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么多事情,凤阳帝眼眶通红地说了这最后一句,泪水一滴又一滴落在许萱彤的青丝上,融化着上面的冰霜。
“极乐?”莳泱挑眉。
眼瞥到抱着自己的男人也是一脸的痛色,莳泱把手改搂在了凤琰的脖子上,歪头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小姑娘突然把自己软乎乎的嘴唇贴到了凤琰的脸颊上。
凤琰眸中的震惊跟莳泱闭起眼睛轻颤的长睫对上,他眨了眨眼,扶在小姑娘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往上了一些。
还没有反应过来,莳泱就已经松开了他,目光带着询问,朝凤阳帝看了过去。
凤琰怔了怔,反应过来小姑娘是关心自己后,无奈一笑,出声道:“我来解释吧。”
这话一出,凤阳帝和莳泱都是把目光投向了他。
凤阳帝惊讶道:“琰儿,你……”真的可以吗?
“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凤琰反问着,将莳泱放到地上站稳,思及着会冻着小姑娘,又把她背到了背上,沉声:“极乐乃平川国的一种禁药。之所以称它为药而不是为毒,是因为中了极乐者,他往后余生都是无忧无痛地在梦中……再也不能醒过来,直至身体机能消耗殆尽。”
“所以这种药在平川一般是用作死囚上路的时候,给他们最后的体面……”
所以母妃中了此药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平川人下的手,而且能拿到这药的,身份肯定不低。
加上当时密探回报说,许家在皇储之争中已经成为了牺牲品,他们就更认为平川皇族是为了要斩草除根了。
可是渐渐的,他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一来平川许家的旁系并没有灭族,而且皇储之争也只是被冤枉了,新皇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为许家平了冤屈。
虽然没有恢复他们的异姓王爷之位,但到底也扶持了他们的旁系。
所以犯不着千里迢迢地为了他母妃一个外嫁女而大费周章,冒着两国挑起战争的风险。
论战力,平川不如华陵。
再之后……
他们便开始把要找的线索放在了宫中乃至母妃所能涉及的所有人,竟是发现在葬礼之后,曾在母妃伺候过的人,除了是父皇派的人还尚在外,宫中二十有余的宫女太监,要么是失踪了,要么就是在宫中无故犯事被处死。
而他们当时的精力都在葬礼之上,竟是给那暗中的人钻了这个空子。
顺着这条线索再往下查,他们更是发现了端佯,例如,宫中所处死的太监宫女都是出自于曾跟母妃斗嘴过的嫔妃的手。
又例如,坤宁宫被封后,暗地里竟还有人打探着消息,想知道母妃是不是真的入土为安。
打探的人抓住拷打一番后,矛头竟然指向了康嫔——
母妃交好的康嫔。
他们查的所有方向,能怀疑的对象,几乎个个都有嫌疑,就连宫中一个小小的美人的侧殿的水井当中都找到了一只绣花鞋来。
可这说的“个个”,却是不包括邵今娥。
“所以你们怀疑邵……邵皇后?”莳泱听完凤琰的解释,问道。
“皇后”二字从她嘴里说出,莳泱还别扭了好一会。
见着小姑娘为难的表情,凤琰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到她身上沾染的血迹时,眸色一暗,瞥到了别处。
“没有直接证据,亦是等着,母妃亲口告诉我们——害她那人是谁。”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哪怕当时再崩溃都好,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留存着希望,希望有一天,会有人能解开极乐。
所以无论邵今娥多么作死,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暗里则是死死把她的动向掌握在手。
莳泱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听着凤琰这么说,透色的眸子有些懵懂地看了他一眼,便把这些不用她多想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目光看向凤阳帝怀中的许萱彤,莳泱蹙了蹙眉,琥珀色的瞳孔在凤阳帝低头的瞬间显现,接而闭眸。
莳泱小手攀上凤琰的脖子,小声道:“我好像能救……唔。”
话还没说完,凤琰就用手捂住了莳泱的嘴巴,跟凤阳帝眼神对视了一番后,抱着莳泱朝外走去。
迈着的步子,都有些跄跄。
一路上,凤琰抱着莳泱走出皇宫,再是抱上马车,整个过程都是一言不发,也不理会小姑娘的控诉。
就连在路上遇到被他派出的暗卫见着他抱着莳泱出来,问及是否要把派出的人召回来时,他也是一声不吭,冷眼逼退了他们。
还是凤南珹突然出现,看到那晃悠悠离去的马车,又听到自己手底下的人的汇报,才帮忙下令让人都回来。
思索了一番后,凤南珹背过了手,望着那渐渐在眼前缩小的马车影子,以及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眉头蹙起,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