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邵阳武着急地来回踱步,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众位同僚皆失望地叹起了气来。
彼时,突然往屋内飞进来的黒鸽儿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鸟在他们的头顶上飞了一圈,咕叫了一声,在邵阳武的肩头停了下来。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邵阳武一顿,眼瞥到鸟儿脚绑着的那一小撮白宣,忙把鸟脚抓在手中,把纸条褪了下来。
无奈这一打开看完,邵阳武就更是气急了。猛然把纸条一撕,他怒道:“忍!忍!就会让我忍!”
说完,邵阳武又用力地把离他不远的椅子给踢翻在地,犹如泼妇一般在撒气。几位同僚见状,眼中失望更甚,跟旁人相看了几眼,悄悄地从侧边摇头地撤了出去。
听着自家父亲在大喊大叫,刚想找邵阳武打听凤琰回来的消息的邵如馨脚步一顿,看着烛火摇曳的正厅,一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了。
邵如馨迟疑地抿唇,心中的天平到底还是倾向了害怕这一边。
刚要转身离开,刚出来的邵阳武就叫住了她。
肃声道:“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嘛?”
邵如馨一顿,回过头来时,望着那站在阶梯之上的男人,眼中掠过了几分怯意。
少年意气风发之时,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即便现在身处悠职,那沉浸久了的锋芒,依旧让这些深闺之人胆颤。
“父,父亲。”
望着那刚发完火的父亲,邵如馨说话开始变得结巴了起来,眼睛来回瞟着,就是不敢直视邵阳武。
从小父亲就是对她格外的严厉,对兄长又是格外的宠溺,到了现下,虽然他对自己和哥哥的态度互换了过来,但是她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因为……
自己及笄了罢了。
官家女儿及笄,媒人说亲也越来越频繁,可她家似一样,又不一样。
她的及笄,她的父亲只会为了自己的仕途,定然会把他自身的利益考虑到最大化,用着自己女儿的幸福,换取自身的好处罢了。
到了这丞相之位,能配上的,不就只有那皇子了吗?
想到自己心仪的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父亲眼里习惯性的算计,邵如馨心里不禁为自己的以后悲叹。
邵阳武低沉地“嗯”了一声,朝邵如馨招了招手,“过来,为父同你商议点事。”
·
邵家最为压抑之地——
邵阳武的书房内。
望着那一排的书香笔墨,另一边独立的桌子上却高高的奉着一条稍短的软鞭,上面还留着几些暗红时,坐在下首的邵如馨不禁发悚。
那是执行家法所用,这祖祖辈辈,那所谓的不孝子女,也不知有多少死在它之中。
上回自家兄长,不也为此被它鞭了个半条命吗?
邵如馨吞咽了下口水,怯怯地看着那一直盯着她又不说话的邵阳武,想了想,还是先开口道:“父,父亲,您找馨儿,所为何事?”
这又是这么严肃,又是要从正厅转到这里来。
邵阳武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桌面,哒哒的轻声同样敲在了邵如馨心上,惊得她身子忍不住发抖。
“为父听说,你喜欢凤琰那毛小子?”
闻言,邵如馨错愕地抬起了头,见他一脸肃穆,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摇头否认。
“你不必否认,到底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你肚子里的那点弯弯绕绕,我还是知道的。”邵阳武摆了摆手,沉声道。可还未等邵如馨放松,他又把一问题抛了出来。
“但是你可知,现下的邵家是处于如何的一个处境?”
“我……”邵如馨语结,想到现在的邵家,还有着自家父亲的野心,她苦笑了一声,“父亲直说罢,需要孩儿做什么?”
现在的邵家,用如履薄冰来说都是不为过的。
从前邵家的光景她生不逢时,现在的邵家在她父亲手中——
当家家主野心越来越大,妄想的那些不实际的东西越来越多,皇家的忌惮,还有父亲为他们下一代画的越来越大的大饼,都在一步一步地拖垮邵家。
而即便到了这地步,她的父亲依旧不知什么是见好就收,见坏亦要收。
现在……呵,不过是想着让自己去换利益罢了。
邵阳武点头,走上前去拍了拍邵如馨的肩,眼里带了几分欣赏,“不愧是为父的女儿,同你那些姊妹相比,心存大局,确为聪慧。”
见邵如馨眼神黯淡地看着自己,邵阳武心虚地轻咳了几声,道:“你也分析了当下是这般,而我们家…与那皇家,你想嫁之的人,一向不合。”
“所以,不怪为父不为你着想,当今圣上所育之子,也不止是那凤琰。馨儿不如想想,是要强迫心爱之人冷眼相待你,还是要同你姑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