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好一会,棋修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抹身影,眼前一亮,“主子,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咱们的那姑娘,不是更好吗?”
听说还是那位新国师的朋友,人美不说,还是医好璃王的腿的神医,这不比那满肚子尽是勾心斗角的邵如馨强多了。
闻言,男人身形一顿,回过头来,露出了熟悉的面庞来。
眉如墨画,清秀又淡漠的容颜,双眸澄澈,那眼角却微微上扬,为他添了几分妩媚。
竟是那淡泊处事的凤锡?!
只是同在朝廷时所见淡笑的凤锡不同的是,此时的凤锡,除却那抹苦笑,眉间的愁绪也是显而易见。
凤锡摇头道:“可莫要胡说了,姑娘家的清白何其重要,她是她,我是我,本王又怎会跟她扯上关系?”
“可是…她,她很好啊!”棋修努力地辩解道。
想到这段时间跟着他们奔波的闻人玉竹,棋修脸上有些不忍。
从这次自家主子像以往一样去游玩时,刚出城门,就被那神医拦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就要叫主子是劳什子,劳什子老公?
还说些主子为何不记得她的话,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主子又未曾受伤过,也算是初识这位神医,又如何来从前一说?
后觉后觉,他才想到,定是爱慕主子之人罢。只不过这追人的法子,过于新奇了。
这一趟游程,有了闻人姑娘的跟随,可比以往要热闹的多,只是主子却愈发苦恼罢了。
“好也与我无关。”凤锡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望着下边那抹倩影消失在人群里,他眸中哀然闪过,在窗边杵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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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如馨憋着一股子气回到府中,怒气冲冲地把梳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又把自己头上的发钗用力扯着,钗横鬓乱,再无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云燕跟着进来后,看着犹如疯婆子的邵如馨,脚步踌躇着,不敢过去。
“你过来!”
哪想邵如馨在见到地上的影子后,张牙舞爪地起身死攥住云燕的头发,狠狠地拖拉到了地上。
“就是你这个贱婢!明明知道琰哥哥来还不提醒我收敛!这下好了,他不要我了!他承认不要我了!啊!”
说着,还边拽扯着往两边甩。
头皮阵阵疼痛传来,云燕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头皮,下意识地往后边退去,坐到了那堆摔下来的钗环上。
这一动,邵如馨就更加疯狂了,眼瞧着自己的发钗首饰都被坐着,大叫了一声,扬起的手用力地打在了云燕的脸上。
接而,就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可叹那挨打这人,即便心中委屈也好,愤怒也罢,除了受着,还是只能受着。
过了半晌,邵如馨打累了,松开云燕的头发坐回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侧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云燕,心里的气这才顺了一些。
“滚出去!不要脏了本宫的地了!”
这“本宫”之称一出,云燕错愣仰头瞧着坐在上方的邵如馨,头上钗横鬓乱,那神情却是比宫中那位更加青出于蓝。
可受了这么一顿打,即便知道自己这时要适时劝说的云燕,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费力地从地上爬起,又踉跄跪下,云燕咬牙,眼角屈辱的泪水忍着不落,她吃力地转动着身子,缓慢地跪爬出去。
每挪动一步,眼前的视线就模糊一分,云燕抽噎着鼻子,在终于摸到那门槛时,尾椎骨骤然一痛——
额头磕在门槛上,身子往后一翻,从那几阶石梯上滚了下去。
云燕懵懵地抬头时,正好对视上邵如馨高傲的嘴脸。
邵如馨气哼了一声,“贱人就是贱人,本宫让你用滚的,竟然敢爬!”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雪花散落一片片冰晶,贴在云燕的衣袍上,身上疼痛难耐,面上也是火辣辣的疼,刚刚挨打的时候,自家小姐的指甲直往自己的脸上挠去。
膝盖下的雪地无比的冰冷,就如同……
她此时的心一样。
手腕撑在地上,云燕缓缓撑坐起来,看着自己伤痕累累,冻得紫红的手,少女的眼神掠过了一抹决绝。
门内,邵如馨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咬了咬唇,从小木屉之中拿出了一支凤钗来,凤凰展翅,只是那做工,却是粗糙极了。
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发髻,将那凤钗郑重地插到自己的头上,又画上了雍容的妆容来。
邵如馨伸手抚上那铜镜里的美人儿,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来。
“母仪天下,我自是要的;可是琰哥哥……你呀,我也不会放弃!”
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踩了狗屎运的小丫头片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