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饭盒,打开饭盒。
里面的饭菜都凉了,可他还是都吃完了。
他将饭盒洗干净,放进了他放在床下的小箱子里。
箱子里还放着她那一年送给他的红色围巾。
虽然那两年的时光已经把围巾消磨地褪色,断线,洗不干净地脏,可他还是把它藏起来,视为珍宝。
连同那张他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合照,又放进了一个粉色的饭盒进去。
他啊……哪怕只得到她一星半点的垂怜,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们说他是她身边的一条狗都可以,因为狗忠诚,而他对她……也是绝对忠诚!
————
祸兮抱着被子打算去沙发睡,却直接被迟厌拦住了!
“主人,我睡沙发,你睡床!”
他怎么舍得她去睡沙发,把床让给他睡?
不过是些皮外伤,他熬一熬就好了,他身上斑驳着无数的伤痕。
他早就习惯了痛苦,当初在斗兽场时。
他那么小,受了再重的伤,不也只能靠自己熬着挺过去吗?
黑市是不会给他们请医生的,如果谁死了,反正也是签了协议的,死了大不了将尸体提出去扔了。
这种地下黑市,最是不会把奴隶的命当命!
他曾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小孩子一个个死去被当成破布娃娃一般拖出去。
大概随意扔在哪个山里,等着饿狼将他们的尸体都吃了吧!
所以他特别能挨疼,也特别能熬。
他贱命一条,什么时候生病了还要这么娇气地养在床上,只是沙发,都已经是奢求了。
“你是病患,我让你躺床上,你就给我躺好!”
“可是……”
迟厌皱眉:可我不忍心!
“可是什么可是?闭眼……睡觉!”
“养好了才能再做我的影子,才能保护我!”
祸兮很随性,不拘小节,大概也是在山里长大的缘故。
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什么苦没吃过,睡沙发跟曾经睡大街的经历比起来,已经算很不错了。
“睡吧,迟厌~”
小姑娘去客厅铺好被子,然后走到卧室门口要给他关灯。
“好……谢谢主人……”
他躺在床上,虽然被单什么的都是换了新的。
但他总觉得躺在床上可以隐隐闻到她身上特有的蔷薇香。
浅浅地萦绕在他的身边,让他有种前所未有地安心。
他这一辈子呀,从不知道要怎么活。
好像能吃到一口热饭,能不挨饿,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他怎么还能有别的奢求呢?
何况……还是他仰望已久的女神。
他真想摁灭自己心中滋长的龌鹾心思,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贪恋。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让你觉得贪恋一刻,都是亵渎。
在夜宗,只有祸兮会叫他名字,好似一种认可,一种尊严。
好似……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总算是有了姓名!
不再是万万众的下属中的沧海一粟,而是能够被她记住,被她认可的下属。
他睡眠原本很浅,但却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
那是他那么多年来,从小到大的唯一一次睡懒觉。
等他醒来,祸兮已经给他端来了白米粥,又细心地给他量体温。
“总算是退烧了。”祸兮喃喃道。
“那我回去了……”
“急什么?我又不吃了你,养好了再回去,以免宫沉那少爷脾气犯了又去找你麻烦!”
“他……应该不会了。”
迟厌嗓音嘶哑道,喉咙有些干。
“他胆子大着呢,你要走尽管走,出去他就让人弄死你!”
“……”迟厌皱眉:我还不能死……
“噗呲,你真纯呀!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属下信主人……”
“那要是我骗你呢?”。
“主人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