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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兮唇上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
仰头看着向来背脊挺直,沉默又刚毅的男人乖乖附身的模样。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蜷缩在角落里,背肋被穿透扣上了铁锁。
那样大的两个血窟窿,冰冷的锁链在他的骨肉夹缝中摩挲,将快要愈合的伤口又一次次磨开。
她走近时,他戒备又狠厉地盯着她。
眸子很凉,有些惊慌更多的是防备,他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会死在那种地方。
当时她就想,这样一个冷倔的少年,定然会有成为她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而如今……四年过去,他果然成为了她手里的王牌。
只是,她想要这张王牌更耀眼,而非蒙尘。
橙色的火光映出祸兮这张已经彻底褪去稚嫩。
明艳夺目的五官,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仿佛时时潋滟水光,晶莹剔透。
只是多一眼,就仿佛要沉沦了。
他赶紧移开视线,心跳已然乱了方寸。
他其实学习能力很强,虽然不会抽烟,但也是见过别人抽的。
他吸了一口,修长的指,夹着烟拿开,徐徐吐息出白烟。
他看着烟雾迷离里,祸兮望着他笑,眉眼笑得像月儿弯弯。
“阿厌,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夜宗祸兮的影子了。”
“你叫迟厌,以后不要再只有我记得这个名字了,你要让世界都知道这个名字呀~”
祸兮望着他,锋利的高跟鞋踩在枝桠上也能保持着平衡。
他们所在的这棵树很大很老了,枝干强劲,迟厌站在树杈上也没有压弯枝干。
她堂堂正正将这个名字还给他,夜宗这两年,唯一会叫他“迟厌”的人是祸兮。
旁人都叫他小怪物,或者直接叫他怪物。
他沉默地接受这一切,他的世界是封闭的,从不在意旁人怎么说他。
怪物就怪物吧,这样……就只有主人会叫他的名字了。
这样小小的特殊也被他铭记在心,悄悄地藏进心底。
“主人……属下会的!”
“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换个称呼吧。”
“……”迟厌缄默,他从未叫过她的名字,连梦里都不曾叫过……
“叫祸兮也可以,跟着佟小少爷他们叫我祸小兮,兮儿也可以。”
祸兮随性道,在她眼中,迟厌算是她“养大”的。
加上他一直竭尽力保护自己,所以她对她难免有些亲切感。
这种感觉是跟宫沉和佟玉楼他们给她的感觉不一样的。
她会在迟厌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很怕被她抛弃。
而曾经的她未尝不是这样?
她被邀月捡回去养着,自小就清楚,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若是做得不好,惹养母不高兴,那么她就会彻底没有家了。
可惜她那么小心翼翼地维护,还是被赶了出来。
此刻她忽然有些理解邀月的苦心,她的一生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大山里。
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邀月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吧?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住在山里,会不会孤单。
祸兮倚着树枝想着,抬眼看着迟厌抽烟的样子。
莫名还觉得他出落得越发好看了,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像是粹了水晶一样。
“兮……兮儿……”
“嗯,你走吧,以后你的生死彻底与夜宗无关,也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