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某人就在五衙门前,倘使有事,派个人来报信,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许易从来就不是好脾气,如今玄功初成,心气正高,岂会将区区下马威,放在眼中。
一连吃了二十余笼包子,心腹之间,热腾腾一片,一声马嘶传来,近三十骑从五衙边的窄巷中,逶迤而来。
领头的是个冷峻中年,退后他半头马身的是个魁梧中年,两人引着骑队踏上了中央大街。
冷峻中年送目四望,冷道,“老李,那小子没来,这番戏白演了。”
“左爷,我没说错吧,这小子向来桀骜,您瞧瞧,让我说准了吧,怕是我说的那法子不成,就算了吧。”
李中书一脸地赔着小心。
冷峻中年皱了皱眉,冷道,“留个人在此处等着,咱们先走,告诉姓许的,自己沿官道追来,倘使午时前不能赶到,就不用来了。”
说着,便要扬鞭打马,就在这时,许易开声了,“许某恭候多时。”
先前二人声音虽小,却被他听了个正着。
胖大中年盯着缓步行来的许易喝道,“许主事,说好的五更天在此等候,缘何误时?”
胖大中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巡捕司叛出的李中书,早在巡捕司衙门时,这位就和许易不对付。
叛出巡捕司后,也曾和云家管家找上门来,希图闹许易个没脸,岂料被许易重重打脸,从此见许易,则退避三舍。
如今新靠上了广安府尊的妻弟,也就是这位冷峻中年,听说今次赴京,有许易同行。
李某人自忖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不肯放过这狐假虎威,好好杀杀许易威风的机会。
眼下故意延时不至,便是他的主意,只为寻一个奚落许易的由头。
岂料,许易二话不说,身形一晃,竟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自己翻身跨坐了上去,迎着李中书急赤白脸,冷道,“你是何人?敢这般与本官说话,再敢出言不逊,当心本官大耳刮子抽你丫挺的!”
李中书惊呆了,万没想到在左爷面前,许易也敢这么猖狂。
冷峻中年也看傻了,继而勃然大怒,“许易,本座面前,你敢放肆!”
“敢问左先生官居几品?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许易回过头来,朗声道。
他就像那得志小人,新得了个芝麻官,便急急顶在头上,借势欺人。
左先生鼻子都气歪了,自打她姐姐嫁与了府尊,在这广安城中,便是四大家族的家主,也不敢这般与他讲话,见过猖狂的,这位却是最猖狂的。
偏偏对方言辞如刀,戳在他痛处,他在广安混了近十年,却也没谋上个副十户,此乃他最不能释怀的地方。
今次,府尊手中有个副十户的指标,他窥视许久,偏生府尊图谋升迁,怕给御史台盯上,这个指标,任凭左某人苦求,也不曾给了。
结果,反落进许易手中,让左某人好生郁闷。
此刻,许易动不动就拿品级说事,左某人气得快爆了。
眼见左某人就要发飙,李中书冲上前,抱着左某人的小腿,传音劝道,“何必和小人计较,若因此事闹到府尊面前,还是我等没脸,先上路了,上路了再计较。”
左先生细细想了想,认同了李中书的话。
考评将近,他那姐夫正忙着做清官,倘使此事闹大,只怕板子还得打在他左某人屁股上,谁让他较姓许的少枚玉戒呢。
“你俩下来,给我带的两人,让两匹坐骑。”
许易指了紧挨着他的两骑道。
两人面面相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皆拿眼看着左先生。
左先生已经气麻木了,也就不在乎这多一回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两名骑士跳下马去。
晏姿和袁青花上得马来,望着许易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两人早知道自己的东主了不得,却极少和许易同行,对他的行事风格,了解不深。
此刻,见自家东主在堂堂左爷面前,依旧肆意汪洋,甚至还取得了大越王廷的命官身份,心中皆觉光荣。
一路无话,马蹄得得。
此去京城,计有万五千里之摇,寻常飞舟根本无法支撑如此行程,只好选用马匹。
左先生在府令衙门,何等身份,他出公差,所选马匹自是上品之选,清一色的千里神驹。
众人皆是武者,耐力绝佳,从五更出发,到夕阳渐落,丝毫无有停歇,一口气奔出千里有余。
最后在一处野山谷中宿了下来,左先生谱儿忒大,许易原以为这二十余骑士,皆是护卫安之用。
岂料,一停下来,才知道,这帮人还充当着左先生的杂役。
才到地头,一众骑士便分拨出动,或帮左先生搭着宽敞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