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佳彪正身陷震惊不可自拔,场中的钱长老和列位上师,还有其他的外门弟子,人人身前多出一块法力聚成的晶屏,开始演算不绝。
约莫半柱香后,钱丰发出酣畅淋漓的长笑,收了身前的晶屏,指着许易道,“好好,真是棵好苗子,如此奇才,我心实喜啊,说吧,有什么要求,不管过不过分,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必然满足。”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侧目。
钱长老是真的爽了,这种解开谜题的欢快,不浸淫数术之道的人不能得知。
莽古之问,困惑他许久,而许易给出了新的解题思路,却没有解开题目,将这最大的爽感留给了他。
此刻,他将题目解开,真是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爽透了,越看许易越觉顺眼。
许易抱拳道,“既如此,晚辈就不矫情了,我想请丙谦上师,做我暂时的指导。”
此话一出,震动不小。
“长老,只有外门弟子才能请内门上师为导师,许易新入,才是试弟子,资历太浅,怎能入门第一日便请内门上师为导师。”
齐佳彪实在忍不住了,再度发言。
他能在内务堂履职,颇得钱丰信重,平日,他绝不会这般违逆钱丰之意,今番实在是被许易的种种逆天之举刺激大了。
许易道,“这位道友误会了,我说的是暂为指导,不是导师。就是我有个不明之处,可以专门找丙谦上师讨教。”
“行了,这个小小要求,我应了,丙谦,没问题吧?”
许易说得合理,又不是多难的要求,钱丰只觉此子知轻重,是个可堪栽培的。
韩丙谦完全呆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种局面,按道理,许易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哇呀呀,许小子,我看是疯了。”
平地一声雷,宋正一炸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易入两忘峰,可是他一力促成的,而且也是自己和他亲自谈成的,这小子是闹什么。
许易重重向宋正一鞠了一躬,“许某多蒙正一上师青眼,实在三生有幸,只是我认为丙谦上师更适合我,几番和丙谦上师讨论学问,丙谦上师的严谨治学之风,实在令我佩服不已,所以,暂时我想请丙谦上师指导于我,还请正一上师不要生气。”
“哇呀呀,韩丙谦,这个无耻小人,我就说为何总绕在我身边,原来是存了如此阴险打算,想要截胡,我杀了。”
轰的一声,宋正一说干就干,直接出手了,一道光掌直朝韩丙谦轰去。
哗的一下,满场众人瞬息散尽,钱长老撇撇嘴,嘀咕两句“不当人子”,当先跑了个没影儿。
他这个内务堂长老,虽是二代内弟子,却没有绝对威望压服三代内弟子。
何况,宋正一的脾性是出了名的鲁直,他何必去蹚这趟浑水,反正又不会真的死人。
连钱长老都不管这闲事,旁人自然更不会傻到往里面掺和,顿时散了个干净,连许易也趁机跑了个没影儿,整个大竹峰只剩了宋正一和韩丙谦大战。
…………
时已入夜,山风呼啸,从气窗灌入,呜咽不绝,响动极大,却远远压不住韩丙谦的咆哮声和咒骂声。
“……蠢货,天底下最大的蠢货,姓宋的脑子简直是花岗岩做的,老子都和他说破嘴皮子了,硬是不信,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该死的奸猾鬼,知道了,这一定是知道了,很好,既然知道了,那大家都不要遮掩了,放开来干就是,一个宋正一,我还得罪得起,不是非要拜我为导师么,我一定好好指导指导……”
昏暗的洞府内,韩丙谦坐在入厅的台阶上,幽幽月光下,他那损毁严重的脸庞上狰狞得惊人。
整个洞府内,一干人等,早就被暴怒的韩丙谦尽数驱逐,他如一头受伤的野狼,孤独地舔食着伤口。
和宋正一的一战,他彻底意识到自己和整个两忘峰道场最鲁直家伙的差距。
若非两人的大战几乎摧毁半个小竹峰,引发了巨大的轰动,执法堂的长老出来喝止,他怀疑姓宋的真能要了他的命去。
“好,好得很,都学会借力打力了,不过,暴露的也太早了吧,若是阴着,说不得我还得伤得再重些,这点皮毛之伤,算得了……咳……什么……”
一句嘀咕未完,韩丙谦剧烈咳嗽起来,又吐了会儿血,赶忙抓了一把丹药服下,气息才喘匀,两道身影横空掠来。
“老韩,姓宋的竟下这种毒手?”
左首的长脸中年义愤填膺地喝道。
右首的矮胖中年哼道,“老子是没赶上,若是老子赶上了,定不与姓宋的干休。”
长脸中年唤作屠义,矮胖中年唤作冯清,平日和韩丙谦走得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