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史大姑娘来了。”绣橘细声细气的唤道。
贾迎春醒过神来,见史湘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正低着头看着桌上的盖头,贾迎春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拿帕子盖上,结结巴巴的说道:“云,云妹妹来了啊,快坐,莲花,倒茶来!”
史湘云见她这样,知道贾迎春的性子,笑了笑,坐在了边上。贾迎春见史湘云不再追问那盖头的事,悄悄的松了口气。
“云妹妹怎么有空来?”贾迎春轻笑着问道。
史湘云笑了笑,“我是来给二姐姐添妆的。”
“添妆?”贾迎春不解,“云妹妹不是已经添过妆了吗?”
史湘云莞尔一笑,“那只是明面上的,这是我私底下给二姐姐的一点子心意。二姐姐收下吧!”史湘云递过去一个荷包。
贾迎春似乎明白了什么,摇摇头,将荷包退了回去,“我不能要。云妹妹,我知道是好意,只是我的嫁妆已经够多了,二嫂子还说给我三千两银子压箱底,再加上那些铺子庄子的,足够我使了。比我更需要这些,云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吧!”贾迎春的态度很坚决。
这倒让史湘云高看了贾迎春一眼,她一直以为贾迎春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可现在看来,不是她懦弱,而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这个家里,没人会在乎她的想法,也没人会为她做主,久而久之,她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说了。
“没有人会嫌银子多,多留些银子傍身也是好的。虽说嫁过去不用管家理事,可以依附着父兄过日子,可将来呢,难不成日后还要靠着侄子过日子。们总有独门独户过日子的那天,到那个时候,这银子可就重要了。至于我,二姐姐自是不用担心的。”史湘云笑着说道。
绣橘听了心中一动,史大姑娘说的有道理,二奶奶给姑娘置办的那份嫁妆,单子她们也看过了,明面上看去还挺不错的,可二奶奶的性子可是雁过拔毛的,她们也不大放心,所以便让潘又安家的,也就是嫁出去的司棋悄悄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和她们猜的差不多。铺子都是些偏僻位置的铺子,生意也不是很好,田地和庄子倒也罢了,横竖她们也不懂这些。
在绣橘等人看来,她们姑娘也不是那种会做生意的人,既然无法钱生钱,倒不如将钱老老实实攥在手心里,这才放心。因此,绣橘在贾迎春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裳,示意贾迎春收下。
绣橘的心思,贾迎春也猜到了一些,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也知道,绣橘满心满眼都是为了自己好,因此也不忍心责怪她。
史湘云见状,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贾迎春是个软和的,可好歹司棋绣橘都是精明的,且对贾迎春忠心的很。“二姐姐就收下吧!大家姐妹一场,再推辞,可就见外了。”
贾迎春见话说到这份上,只好红着脸收下了。
史湘云又坐着说了会子话,见夜色深了,方才告辞离去。她走的时候,恰好和贾探春撞了个正着。史湘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过后,便走了。
贾探春回过头去,看着史湘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微微蹙眉,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做什么?贾探春想不明白,带着疑问进了缀锦楼。
自从贾迎春的婚事敲定后,贾探春的心情尤为复杂,一方面是兔死狐悲的自怜自悯,另一方面又有些隐隐的自得,对方虽然身份高,可毕竟是个傻子,这样的婚事,再好看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将来自己的婚事一定不会比二姐姐的差。可有时候,看着府里热热闹闹的为二姐姐筹备嫁妆,自己心里也有些酸涩和惶恐,不知道将来轮到自己的时候,嫁妆会不会也和二姐姐一样丰厚。除非自己要嫁的人出身和威远侯府差不多,否则的话,府里应该不会为自己花费这么多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贾探春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今晚也是如此,迟迟无法入睡,侍书回禀说二姑娘的缀锦楼灯一直是亮着的,贾探春便想着来看看二姐姐。谁知道竟在门口遇到了云妹妹!
“二姐姐!”贾探春一脚踏进去,就看到贾迎春正在灯下垂泪,见到自己进来了,忙拿帕子拭泪,绣橘还悄悄的将什么东西收进了怀里,看着像是荷包的样子。
贾迎春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她正在和绣橘感慨,别看史湘云素日里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样子,原来私下里竟是这样细心周到的一个人,这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说着说着,贾迎春就哭了。绣橘正在劝着,贾探春就进来了。
贾迎春拿帕子擦干净眼泪,迎了出来,“这大晚上的,三妹妹怎么来了?快做,莲花,上茶!”
贾探春笑着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贾迎春,“好好的,二姐姐怎么哭了?方才我进来时正好撞见云妹妹了,可是云妹妹说什么话惹恼了二姐姐。二姐姐别见怪,云妹妹向来如此,说话大大咧咧,她也是有口无心。若是云妹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替她向二姐姐道歉。”
不知怎么的,贾迎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