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丫丫没事,现在在医院呢,我们是回来拿钱给她治病的。”段永贵见母亲差点摔倒,忙扶住母亲开口解释道。
听儿子这么说,姥姥算是放下一半的心,可看着媳妇和儿子都一脸犯愁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动,紧抓着儿子的手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丫丫的病很重?治不好?”
“不是,妈,您别急,医生说丫丫得的是急性病,说是要打点滴,就是那种瓶子里装着药水,用针管打到血管里,多打几针就能好,没有生命危险。”
听儿子这么一说,姥姥算是彻底放心了,她急着催促道:“你们俩这是没吃饭呢吧?等着,我去给你们热饭去,吃完了饭你们好回去看丫丫。”说着,老太太顾不得自己一宿没睡,转头就想给儿子媳妇热饭,然后好让两人快点拿钱去给外孙女治病。
“妈,你先等等,先不急,咱们还有事要商量。”见丈夫低着头不说话,周小敏笑着叫住婆婆。
“有事?啥事?不是说丫丫打了那个点滴就能好吗?”还有啥事?姥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住,听到这话,又转身走了回来。
“是这样的,妈,人家医生说了,丫丫这病,想好利索要一百多块钱呢,你说咱家这条件你也知道,别人家一百多块还不算什么大事,在咱家可是难上加难,珍儿没的时候就花了一大笔钱,现在这一下子要拿出一百多,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周小敏愁眉苦脸的和婆婆诉苦,要让她出这一百多块,那真比割她的肉都疼,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那,那丫丫也不能不管啊?咱们得给孩子治病啊?”姥姥被儿媳的话说的慌了手脚,她不知道儿媳妇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治了?让她的丫丫等死?
“妈,你别急,也不是不给孩子治……”见老太太急的腿都哆嗦了,段永贵出声安慰道。
“那,那啥意思?”姥姥看着被媳妇瞪了一眼又闭口不语的儿子,顾不得心中难受,转头看向媳妇哀求道,“小敏啊,妈知道你不容易,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没少操心,可丫丫是珍儿留下的独苗,咱怎么都要给孩子治病啊,妈求你了。”说着,老太太老泪纵横。她可怜的丫丫,现在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里该多难受?
段永贵见母亲连求字都说出来了,看了一眼妻子,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别把老太太再急出个好歹来。
周小敏横了丈夫一眼,而后语带为难的道:“妈,不是媳妇不讲情面,您说,我周小敏这些年对她们母女俩怎么样?珍儿是我小姑子,也算是我妹妹,我们两口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一直把人供没了,没想到现在她是不用花钱了,她姑娘又开始有毛病,你说成子和墩子这俩小的什么时候有过毛病?他们长这么大连药都没吃过,更别提为这事花什么钱?丫丫才三岁就开始往里搭钱,往后这家里还有好吗?我拿什么养俩儿子啊?”说着,她还像模像样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姥姥一辈子都是家庭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可她并不笨,听到媳妇的话,只觉得心里凉的透透的,她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儿子,转过头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而后转过脸来问媳妇:“你说吧,怎么办?”她算是彻底对那个儿子死了心了,也罢,只要能救她丫丫的命,什么她都豁出去了。
见婆婆问了,周小敏忙笑着道:“娘,是这样的,您看,这丫丫身体也不好,咱们家也没有什么钱,养不起她。我姐婆家的村里有个赵老头,他正好没孩子,咱们把丫丫送给他当女儿,这老来的女,那赵老头指定对丫丫好,亏不着她。”这是她昨天就想好的,她不光要把丫丫弄走,还要弄的远远的,否则隔三差五的再回来,不更让人心里犯膈应?
“你?你们要把我的丫丫给人?”姥姥一听急了,她刚刚以为媳妇的话是怕丫丫今后再花钱,所以想事先说好,没想到他们是要把丫丫送人?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能吃多少?他们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吗?
“什么给人啊?那是让丫丫去赵家享福。”周小敏心里撇着嘴,一个小丫头片子,谁爱要啊?
“不行,我不同意,丫丫是我的外孙女,谁也不能给。”姥姥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坚决过,那是她珍儿身上掉下的肉啊,她从那么小哄到大的宝贝,怎么能给人?还是一个孤寡的老头?那老头要好好的能连个儿女都没有?享福?骗谁啊?
周小敏刚刚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现在见婆婆的态度这么坚决,她当即把脸一撂,不冷不热的道:“那这药费我可出不起,今年一百明年二百的,当我什么人啊?看看人家媳妇,一个个谁干的有我多?可人家的日子都比我过的好,我这一天天老的老、小的小的,我容易吗我?可下把那病秧子伺候没了,还出来个小病秧子?我是没钱。”
姥姥手指颤抖的指了指媳妇,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儿子,最后无力地垂下,她手把着身边的桌沿儿,缓缓的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眼神发直的看着门外,半晌,才悠悠的说道:“那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她自小身体不好,长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