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不悦地看了夏庭秋一眼,转头对我道:“郡主,正如夏公子所言,那宝物,此刻正在国师手里。”
“可是那位极受民众爱戴,又美丽出众的国师大人?”
张大人看我的眼神,似乎写着“到底是女人,就知道关心人家美不美”这句话,嘴里倒恭敬地答道:“回郡主,正是这位国师。”
我问:“那国师将宝物藏在哪里?”
张大人面露难色,“国师她……似乎将宝物随身收藏着。”
哟,这可麻烦了。放柜子、箱子里,还可以去翻,收藏在身上,那就只有去搜身了。
我看了看这几个男人,问:“那你们可想出了什么法子接近国师?”
刘大人上前道:“下官们想了许多法子,可是都接近不了国师啊。我们派出的人花了那么多时间,如今厨房打杂的升做了厨师,后院喂猪的升做了采购,洗衣服的那个姑娘更倒霉,好不容易升成了前堂奉茶的,却被来做客的一个王爷世子看中了,要讨去做小妾。她只好连夜逃跑了。这真是……”
我咬紧牙关憋着笑,揩了下眼角的泪水,“听说这国师可还是个厉害角色呢。手一指天上就要下雨,脚一跺大地就要开裂,这可怎么办哟?”
几个官员都露出为难之色,议论纷纷。我二师兄夏庭秋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咔嚓咔嚓地吃着瓜子,显然把这幕当成演戏般看了。
我借机转向封峥,低笑道:“真想不到,你居然也掺和进来了。我们一路北上,我竟然都没看出来。”
看得出封峥还在惊讶中,他低声说:“我也没看出郡主你也参与其中了。”
“那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封峥轻轻皱眉,摇了摇头,“若国师是男子,还有几个办法。可惜是女子……”
“切不可小瞧了女子呀。”夏庭秋丢了手里的瓜子,凑了过来,“这国师不但主持祭祀,举国上下都是信徒,而且深受北辽帝信任,可参与朝政。绝对不是寻常女子。”
我听得有点惭愧。“她功夫如何?如果把宝物贴身收藏,近她身可容易?”
“傻丫头。”夏庭秋笑着,亲昵地点了点我的额头,“人家是国师,多的是招数防身。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我才没想亲自去她身上掏东西呢。”我翻了个白眼。
草儿匆匆进来,“诸位大人,就快到宵禁了,届时走动不方便,还请早点散了吧。”
“也好。”张大人对我说,“郡主还请早点回去歇息。有什么消息,下官叫草儿传达于你。她完可以值得信任。”
我要不信她,我今天也就不会跟着她来这里了。
我同众人告辞。封峥与我通路,一道送我回去。
我们出了院子,草儿在前面引路,我们俩在后面跟着。
我边走边说:“公主七日之后进宫。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封峥嗯了一声,说:“没想到你二师兄竟然也在北辽。”
“是呀。”我莞尔,“他是来做生意的,本来应该袖手事外的。我看他还是不放心我。”
封峥沉默了半晌,说:“似乎很关心你的样子。”
我不禁望了他一眼。
月光从路边矮墙的瓦顶上流泻下来,偶尔照在他的脸上。他低垂着眼帘,显得十分安详沉静。我见多了冷漠的他,这样温柔的表情,让我一时移不开眼。
像封峥这么好看的人,连忧愁都是动人的。这种男人的忧愁,又是最能直达女人的心扉,像一把利剑,哗地一下就捅出一个大窟窿。
娘说,男人越好看,就越能伤人。她又说对了。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捂胸,好在神智恢复得快,才没有丢这个脸。
我喃喃道:“他是我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当然关心我了。”
封峥表情淡淡的,说:“那天你和我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我后来总想起这句话,发觉你说得果真是对的。”
若换平时,我肯定一句“和你无关”就顶回去了。可今夜大概是月色光太好,我难得萌生了一点小女儿情怀,低声细语地说:“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一个大好男儿,该关系的是国家大事,我的一点喜好,不足挂齿。”
封峥淡淡地笑,似乎对我的话不以为意。
我问:“你想家了吗?”
封家似乎挺和睦的,封峥又是他爹的爱子,待遇肯定是比我好的。
封峥没回答,反问我:“你呢?”
我实话实说:“不怎么想。只想回师父那里。”
“山里的日子真的那么快乐?那你将来总要嫁人的,到时候怎么办?”
我莞尔道:“我才不想嫁人。我爹到时候要逼我嫁人,我就逃去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