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进入我的脑海里,激荡起了层层波纹。我一时有点恍惚,觉得迦夜说的事,遥远得都像是上辈子的陈仓烂谷子了。
“他看上去不怎么好,人瘦了很多,寡言少语。”
“他什么时候话多过?”我苦笑。
迦夜说:“他这些年一直镇守边关,剿匪,对抗离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皇帝封了他定天将军。”
“他打小就像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现在终于梦想实现了。”
“皇帝还赐了婚,他却拒绝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如坐针毡,别过脸,低声说:“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迦夜说:“不做什么。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告诉你罢了。”
“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说,“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早就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个一身病痛,又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现在人人都叫我六姑娘,过去那个人,也没人记得了。”
迦夜沉默地凝视着我,那眼神,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困惑。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又沉默了片刻,我才开口问:“你不会同我师兄对立吧?”
“对立?”迦夜反应过来,“不会的。这桩生意,我们一家吃不下来,只有合作。再说,东南两海对立,也只有两败俱伤,给周边几国渔翁得利。探子来报,说官府和海盗勾结,有意通断这条航路。我亲自带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你们。”
“你说的官府是……”
“还能是谁?”迦夜讥笑,“东齐官府呗。”
黑暗之中,萧政阴郁的面孔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迦夜说:“听说皇帝今年开始彻底整顿吏治,朝中已经派了人到各地清查审核,国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正经官府可不会和海盗勾结。”
“所以这事蹊跷甚多。”
我在夜晚的凉风中打了一个喷嚏,“不早了,回去休息了吧。”
迦夜点点头。我转身朝舱门走去。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海棠花。”
我站住,“什么?”
“海棠花。”迦夜轻声说,“你的坟边,种了好大一片海棠。到了春天,花都开了,姹紫嫣红,景色很美。”
我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那代替我入葬的那个姑娘,也可以安心了。”
我的房间里亮着灯。我不用进去,就知道里面坐着谁。
什么意思?给一棒子,又赏根胡萝卜。还是吃饭的时候没有教训够,过来再补充几句的。
我站在门口转了又转,抓耳挠腮。
真是的,有房不能回,算个什么事。
说起来,还真不是我的错,我干吗要这么不安?他来的正好,我还正要找他评评理,今天的事,到底是谁的不对!
我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
夏庭秋从灯前抬起头来看我。
他神情沉静且柔和,眼里尽是关切,温暖的灯光给如玉般的脸上染了一层金边,更在他身都笼罩上了温馨的气氛。这样看着,我差点都要以为刚才的口角都出自我的臆想了。
“还生气呢?”
一句话拉回现实。
我关上了门。这次要再吵起来,可不能让外人听见了。
夏庭秋轻叹一声,走了过来。
“我道歉。我一时没控制住,在外人前让你丢了脸。”
我哼了哼,淡淡道:“我的脸早丢得满大街都是了,不差这一回。”
夏庭秋的嘴角弯了好看的弧度,“果真还在生气。”
“师兄教训得对,我正感动呢,生哪门子的气呀?”我丢了一记白眼。
夏庭秋好脾气地笑着,“别生气了。我说你不懂事,只是口不择言。我从未这么觉得过。”
“别呀,我还真觉得我不懂事呢!”我怒冲冲道,“我今天就故意添乱的,就故意不听你的话的。你高兴了?”
“我知道你是来帮我的,我很感动。”
我别过脸去没理他。
夏庭秋干脆伸手捧着我的脸转过去对着他,这下我不得不对视着他那双清亮如夜星般的眼睛。
心里发虚,脚有点发软。好像我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所以最讨厌他对我来这招!
“别生气了。”温柔近乎叹息的话语里,有着无穷的力量,“我知道你是想帮助我,但是我也怕你有危险。阿雨,不要以为,同样的事,我还可以经受第二次。你明白吗?”
我脑子里还没明白过来,嘴巴已经抢先道:“明……明白了。”
他又说:“别在把自己弄伤了。雨儿,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