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让出一条道,林锦宏和几个夏庭秋倚重的家丁压了七、八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进来。走在最后面的竟然是慧意。她也被捆着双手,良玉抓着她,将她拉进来,一把推倒在迦思远身边。
“慧意,你怎么样了?”迦思远被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却还惦记着慧意。
良玉翻白眼,倒是很有分寸地闭着嘴,没有出言讥讽这对男女几句。
慧意穿着大红的喜服,头发松散。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她迅速反应过来,也不理睬迦思远,而是朝着夏庭秋膝行了几步,喊道:“庭秋哥,我冤枉啊!”
夏庭秋露出他最常见的温和中带着玩味的笑意,问:“你一连几日在我的茶水里下散功药,这是冤枉你了?”
“我……那是……我不是……”慧意脸色苍白,结巴了半晌,突然一指迦思远,“是他威胁我的!”
“慧意?”迦思远大惊。
慧意急忙道:“他说庭秋哥您娶我是为了吞并于家。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是对我爹不孝。”
“慧意,你在胡说什么!”迦思远大喊。
“住口!”慧意尖叫道,“我上当受骗,差点就害了庭秋哥。都是你的错!”
“够了!”迦夜低沉浑厚的声音压下了他们虚伪的争吵,“思远,我只问你一句。三个月前的海战,我的行踪被泄露,战船被围困。是不是你干的?”
迦思远一时语塞,神情惊恐。
“别急着回答。先好好想想。”迦夜抱着手,冷笑着俯视着他,“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和于慧意勾结起来,有意借刀杀人除掉我,好顶替这个王位?”
不待迦思远出声,慧意就抢了先,“王爷,冤枉啊!海战的事小女一无所知。给庭秋哥下药的事也是被思远公子欺骗的!”
我在旁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又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迦夜是什么人,夏庭秋又是什么人?他们何等的阅历和智慧,怎么可能用这几句漏洞百出的借口就能打发了。
我一直当慧意人聪明,不料今日看来,她真是浮浅愚蠢至极。
迦思远忽然抽笑了起来。
“堂兄,你有何立场质问我?这么多年来,你当我是你弟弟吗?你目空一切,我在里眼里连只狗都不如。我对你百依百顺,可稍有差错,你就万般苛责,消减我们这房的份例。我爹才是长子!我才该继承船王的王位!你要不是因为你娘是北梁国师,你算个什么东西?”
迦夜极有耐心地听迦思远说完,清清淡淡道:“我是什么东西?我是家族宗亲长辈和家臣推举出来的王爷。你这才智、能力和气度,可有一样及我半分?我告诉你,你不论什么出身,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个废物。”
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过去,迦思远滚出老远,抱着肚子吐血。
“王爷!”我不由低呼一声,“胜败已定,还请手下留情。”
迦夜目光锋利,带着嗜血的光芒。他猛地扯开领口,露出那道伤疤,“这一刀,我当时若闪躲得慢点,脑袋早就和脖子分家了。那时候可没人对我手下留情。”
夏庭秋走过来挡在我身前,“王爷息怒。思远公子的事,是你们的家务事,还请回北海处理。若思远公子在我们离岛有什么闪失,众口铄金,我夏庭秋不好对外交代。”
迦夜悻悻地哼一声。几个侍卫们将迦思远绑起来,拖了出去。
经过慧意的时候,迦思远猛地挣脱了侍卫地手,扑向她,叫道:“慧意,慧意!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人群里起了骚动。慧意一脸惊骇和无辜,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思远公子,你怎么是什么意思?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迦思远扣着慧意的肩膀,声嘶力竭道:“你明明和我两情相悦!你说你不肯嫁夏庭秋,只愿意嫁我。可惜我被迦夜打压,你爹瞧不起我,不肯将你许配给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都是为了你!”
这戏剧化的一幕让众人瞠目结舌。
慧意慌张地后退,“你,你不要污蔑我!我什么时候和你两情相悦了?我也压根就没和你说过那些话!你当年悔婚的时候就拖累过我一次,难道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良玉站在旁边,浑身发抖,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林锦宏赶紧搂住妹妹。
迦思远再笨,听了慧意这一番话,也该明白了过来。
他顿了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慧意惊恐地叱喝:“你笑什么?你疯了吗?”
“好,好!”迦思远慢慢点头,“我真心待你,只想对你好,却被你用来做跨进富贵豪门的踏脚石。于慧意,好你个不知廉耻的毒妇!枉我为你辜负了良玉,又背叛了我堂兄。你真不得好死!”
迦思远扑过去要掐慧意。慧意吓得赶紧朝夏庭秋大叫:“庭秋哥!庭秋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