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吗?
开玩笑,她当然不敢!
师父从未教过她武功,她连御敌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战胜对手。
夜南天无疑是吃准了她不敢!也不能!
想到此处,小女孩恼羞成怒,啪的一声,将药瓶重重搁在桌上,转身跑了。
但从此以后,她也就从师姐沦为了师妹。
最初她十分不甘,想尽办法挽回自己的地位,可慢慢的看到夜南天越来越厉害,那点子不甘也变成了羡慕,以导致她常常躲在后山偷看他练功,想要偷学个一招半式。
谁料,她正看得起劲,就见夜南天收剑作罢,悠悠转头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勾唇,“都偷看一个月了,不累吗?”
躲在灌木丛后的小女孩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转身想逃。
谁知,下一秒却听他道,“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小女孩身形一顿,满脸惊讶的起身望向他。
她没听错吧,他愿意教她?
见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少年眸底的笑意更深,“你没听错,我可以教你。”
小女孩愣了一下,纠结的蹙眉,“可师父不许我学武,他要知道你偷偷教我,你会被罚的!”
上次他被师父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竟敢为她冒险。
“那就别让师父知道。”少年高贵清华,挺拔俊雅,逆光倚在树下,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也丝毫掩不住那惊人的美貌,深邃的双瞳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唇角漾起淡淡笑意。
听到这话,小女孩的眼里渐渐聚起一束光,顿时绽放出一个兴奋的笑容,脆生生的道,“好!”
“我不光想学武,还想学琴,你都可以教我吗?”小女孩满目渴望的望着他。
少年嘴角上扬,琥珀色的瞳孔泛起一层柔光,“好,都教你。”
看到这里,苏陌凉心头一暖,回忆顿时如潮水袭来,铺天盖地的灌入了她的脑海。
他们一起在后山学武,一起在山谷练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惬意。
每每练武累了,她就趴在一旁石碓上,听着师兄的琴音,打起瞌睡来,醒来后总是被师兄摸着脑袋嘲笑没有半点音律天赋,好好的曲子被她当成了催眠曲。
好在有师兄的指点,她的琴技也在一点一点的进步。
她唯一困扰的是,师父始终不同意教她武功,每次提起练武都会狠狠训她一顿,说她不是练武的料。
可师兄每次把从师父那儿学到的招式手把手的教给她,她都学得很快,成长的十分迅速。
她不明白,自己分明是练武的奇才,师父为何要那般贬低她。
虽然有很多困惑,很多委屈,还总是偷偷摸摸,担惊受怕,但与师兄一起练功的日子却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她病了伤了,有师兄照顾,调皮捣蛋偷懒有师兄掩护,闯了祸事儿有师兄擦屁股。
就这样春去秋来,夏归冬至,两人一起学习,一起切磋,一起成长,一晃眼她便出落成了一位大姑娘。
只是在师兄眼里,她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依然被师兄捧在手心宠着纵着。
连师父都看不过眼,常常数落她被惯得无法无天,放浪形骸,没有一点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匆忙的,画面飞速闪过,终于还是来到了离别。
山巅之上,茫茫大雾,看不清前方的路,一失足或许就会掉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可有的人注定是要往前走的,无论生死——
“不要去,他们只是想利用你,那些人不值得!”夜南天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生气低喝。
女子垂眸,睫毛的阴影打在脸上显出一丝落寞,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或许这就是命,我别无选择!”
“我不准你去!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向来淡定的夜南天此刻竟是急红了眼,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仿佛一放开下一秒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女子抬头,迎上他揪心不舍的双瞳,心里抽痛不止,但面上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承诺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儿,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
“你去定了?”夜南天目露凄然,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去定了!”女子重重点头,坚定得让夜南天满腔挽留的话都不得不咽回肚子里。
这一刻,他那原本如宝石般璀璨迷人的琥珀眸子,瞬间失去了颜色,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灵魂般,无力的松开了手——
他终究是留不住她!
女子似也不想面对这离别的场面,不敢看他那失望的表情,当即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