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感到褚守成握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热,低头把铺在他脸上的手巾拿下来,望着他的眼笑了:“想我?我可一点也不好,年岁比你大,长的也不好,性子更不温柔和顺。”褚守成望着芳娘,眼里满是深情,从昨夜到如今,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伸手摸上她的脸,褚守成声音开始有些沙哑:“可我就是想你,见不到你就会什么都不想做,能娶你,我真高兴,芳娘。”最后那声芳娘饱含了深情,芳娘觉得心越来越软,瞧着褚守成的眼也越来越柔。这种柔让褚守成觉得心里更加欢喜,手缓缓往下移,芳娘握住他的手,脸上带上难以见到的羞涩:“这总是大白天的。”
见芳娘在自己面前含羞的样子,褚守成笑了一声,接着直起身子把她抱在怀里:“我只想抱抱你,就这样抱抱你。”芳娘把手收回来,任由褚守成抱着自己,两人久久都没说话。屋内很安静,玉桃她们守在门外,迟迟得不到召唤也没有动作,过了很久,才听到墨菊叹了一声:“大奶奶,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玉桃和青桐两人互看一眼,褚夫人挑她们三个来近身服侍褚守成,这三人心中难免不会有别的想法,只是近一年来,褚守成对她们三人连多看一眼都没有。玉桃过了会儿才道:“说起来,我上个月回家的时候还遇到阿婉姐姐,她两个月已经生下一个儿子,那男人待她极好,她和我说了几句,说出了褚家,才晓得天下不是只有大爷一个男人。”
墨菊有些不甘心地望一眼房内,青桐也在旁边开口:“阿婉姐姐当年在这院里是何等风光,除了王大叔两口子,一般的管事娘子都比不上,可是还不是说嫁就嫁了,你我这样连阿婉姐姐一个小拇指都比不上的人,还是好生服侍主人。”
墨菊的眼黯淡下来,瞅玉桃她们俩一眼:“我不过是叹一声大奶奶好福气罢了,就惹来你们这样一篇话说,被别人听去了,还当我是什么人呢。”玉桃笑了:“是,都晓得墨菊你最心宽,不像我们一样。”
墨菊握起粉拳往她身上捶去,玉桃往后一躲,青桐笑了一下就急忙收声:“轻点,大爷大奶奶还在里面呢。”玉桃和墨菊都吐一下舌头,重新坐回原来地方。
院里响起春歌的声音:“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呢?大爷大奶奶怎么也没让你们进屋伺候?”墨菊已经跑到春歌面前:“王婶婶好,大爷一进屋就让我们出来了。”春歌抿嘴一笑:“我倒忘了,还是年轻小夫妻呢,这家啊,也多久都没年轻小夫妻了。”
青桐听到不由奇怪,二爷和二奶奶不是年轻小夫妻吗?芳娘已经掀起帘子走出来:“王婶婶来了,快来屋里坐。”春歌瞧向芳娘,见她面色虽有些潮红,但身上衣衫还是整齐,看来大爷还没十分荒唐。
春歌先行礼才道:“太太打发小的来问问,大爷醉酒要不要紧,还有明儿是回门日子,太太备了几色礼物,让小的顺便给大奶奶来瞧瞧,瞧还缺什么不成?”
芳娘请她进去,一进屋春歌就瞧见褚守成睡在窗前榻下,背对着人,屋里只有淡淡酒气。春歌不由笑了,这才多久?原先大爷可只爱和二老爷他们在一块,现在可是连在一起喝酒都不爱了。不过既是褚夫人吩咐来瞧瞧褚守成,春歌还是依例问了几句,芳娘帮忙答了,不外就是喝了醒酒汤又洗了脸人好很多,先睡着散一散酒,别的自然不能说出来。
春歌听的越发欢喜,此时瞧芳娘更加顺眼,心里还暗忖着,果然还是太太法眼高。问过几句,芳娘请春歌一旁坐下,春歌斜着身子坐到下首,接了玉桃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就从袖里拿出礼单:“大奶奶,这是太太备的回门礼,大奶奶您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芳娘接过,见上面开列了几样这边回门常带的礼,不外就是糕点衣料这些,既不薄也没特别加厚。芳娘笑着把礼单递回给春歌:“婆婆想的很妥当。”
春歌见芳娘不卑不亢,态度依旧落落大方,心里更加高看一眼。又看着芳娘的装扮,今儿穿的还是吉服,和芳娘平日在秦家的打扮自然不一样,细品起来,和春歌曾见过的各家少奶奶们也差不多哪里去,有的地方甚至还要更好。春歌越看越满意,对芳娘笑着道:“既如此,小的就回去和太太说。”
芳娘起身送她出去,面上也带了笑:“等守成酒醒了,再到前面服侍婆婆。”春歌应了声也就去了,芳娘瞧着她走出门这才回到褚守成榻边,伸手去推他:“你还真好意思,王婶婶一眼就瞧出你是装睡,你是没瞧见王婶婶面上的笑。”
褚守成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抱住她,脸在她胳膊上蹭了蹭:“我是你的夫君,这样也很平常,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话里竟带有几分撒娇,芳娘不由伸手捏一下他的脸,就像平日捏春儿一样:“都这么大人了,还这样?等明儿见了春儿,你怎么做大姑父?”
褚守成把她抱的更紧:“我娶了你,自然就是春儿的大姑父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还给春儿预备了好东西呢。”说着褚守成就翻身下榻,随便把鞋套上就到床头那里打开一个小抽屉去翻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