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鹿老爷招一山妖丁议事,为的当然是大匿王家的事儿。
泼顽将军与广莽王的恩怨,二十一妖祖出面两头安抚后,鹿妖本以为暂能相安无事,不料泼顽性子劣,广莽王也不是个肯受气的。
这两个货,都不是冷静的主。
广莽王是个异种蛇妖,只是血脉混杂,成妖后子嗣上异常艰难,山场里纳了好些个蛇类妖姬,都未能得后,好不容易才怀上一个,自是欢天喜地,却一个看顾不到,就被泼顽将军打杀,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二十一老祖的调停,明面上是应允了,实际则在等大匿王和泼顽松懈。
他也知泼顽是个本事强的妖将,便他妖王之尊也不敢说定能打杀,在等待的半年中,暗已将修罗王、如意王都拉上,以求一击必杀。
以广莽王的心思,是想着真打杀个妖将,造成既成事实后,大匿王再不依,二十一老祖面前也闹不到哪里去,要赔财货、赔异种,他都认,因此请动两个盟友,一起去合围。
不料那泼顽,真真本事不凡,他上次在妖王手下逃脱,广莽王已有应对,他自家正面突入,就请修罗王、如意王拦在通往大匿王家路上,只是泼顽还有“金蝉脱壳”神通,最后关头又走脱掉,虽说修为大跌,还是成功跑回大匿王家中。
三王合力,居然还没取掉泼顽性命,广莽王怒火中烧,叫随行妖将把泼顽山场的妖丁、小妖全打杀干净,还未能泄恨,又带着如意王、修罗王又打上大匿王家。
那边还在安抚泼顽,三个妖王已打上门,圣猿山中多数妖王山场妖阵都操演得不熟,大匿王敌不过那三个,急叫下面妖丁飞往关系好的妖王家求援,又火速去向二十一老祖求救。
周边赶过去救场的妖王,第一个就是鹿妖主家黄花娘,随后朱厌王也去了,更北边来的还有山臊王、大兕王。
开始还只是劝架,到劝不开时,黄花娘、朱厌王、山臊王、大兕王尽都帮着大匿王出手,乱斗成一场。
自家地界内几个妖王死斗,二十一老祖立马就能察觉的,不过不知为何,直等大匿王家妖丁飞到报信,他才亲自御空赶去。
大匿王家山场上,早已打翻了天,除了黄花娘,朱厌王也去,妖王五对三,还有妖阵相助,才将那三个妖王逼退。
二十一老祖赶至,又招双方来谈,广莽王在妖祖面前,口吐“不死不休”四字。
到这个时候,大匿王也是死撑自家泼顽将军,愿与他家奉陪到底。
二十一老祖见两家都不肯退让,当场叹口气,道:“罢,你等既定要分出个生死,俺虽为一方妖祖,左右劝不住,也不能时时拦着,任你等斗就是,只是与你等说清楚,两边原都是俺苦黎座上客,一样敬俺多年,不好偏心向谁,便只两不相帮,都莫怨俺!”
这已是昨日发生的事。妖祖离开后,广莽王三个也暂退,黄花娘又随大匿王等议了好一阵,到半夜才得回家安置,特意抽空绕道兜风岭,将事情都告知给鹿妖,当时又道:“本后来,是知会你一声,这周边只怕要不安稳了,若瞧着势头不对,就领门下退回万花谷去避避罢!也非止你这兜风岭,本后五个分家同样如此,今年被战事波及,若被逼回万花谷,你等年贡都免!”
现在年贡哪是重要的?俺老鹿刚开张的山场咋办?鹿妖欲哭无泪,黄花娘又道:“听老瘟常说,你是个最有主意的,为难时可来问,如何应对,本后便听听你的解说!”
老子的茶园才头年产出,如何舍得搬回去?心头先将那惹祸的泼顽和广莽王各骂了百十遍,又绞尽脑汁想后,鹿妖回答道:“既然又起乱,这事儿就不好再平,妖祖晚到场,俺猜他本意,或是想着广莽王能打杀掉泼顽,了结此事也算好,不过既然泼顽命硬,事儿也闹大,牵扯的妖王既多,或又改主意,巴不得广莽王死掉的好!”
黄花娘白眼道:“谁问你这个?本后是问,咱们这边该如何计较?”
鹿妖苦笑道:“最好的打算,便是花后置身事外,关门好生过日子,莫管他等死活!”
黄花娘“呸”地一声,怒道:“左邻右舍的,本就有交情,别个有事你不帮,自家遇上事能指望谁?”
但你这一帮,就要牵扯到多少妖怪?俺老鹿也是其中之一啊!
白鹿妖心头在咆哮,但也知自家等级低了,此时下层妖怪的意见改不了黄花娘主意,只好开动脑筋为她谋划,先问:“俺都不知两边实力如何,怎会有计较?”
黄花娘道:“咱们这边,大匿王还能再拉两个妖王来,不过暂都是单身帮忙,不会带家里孩儿们去,本后也如此,更不会再替他拉亲近妖王来;对面那边,因着如意山赤灵芝的交情,少说也还能再拉一个妖王!”
鹿妖奇问:“如意山赤灵芝,不过也才玄中品,妖王们在平顶山年年都可饮到,为那赤灵芝,还能有几分交情?”
黄花娘叹口气,问他:“你如今服黄中品,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