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担山担,白鹿妖骑黑翅鹏妖,又耀武扬威在人类地界飞一圈,这次是往西南飞,同样无修士敢阻拦,鹿假猿威的感觉甚好。
从空中飞向断路村,就完不认识路径,还好先寻到那片大水泊洼子改成的稻海。
飞到戈壁与稻海接壤处,终于寻到断路村。
胖和尚远远迎上来,笑得油光满面“落远些去,莫扰到百姓!”
鹿妖叫晓事降落到村后戈壁上,跳下鹏鸟背,问胖和尚“大师想是知晓了?俺要救圣猿山往东三千里内的百姓,可抵得千人之数?这些年,道理也说了许多给妖怪们听,可抵得传佛法十年?”
妙德笑嘻嘻应“抵得,都抵得!”
白鹿妖再道“俺老鹿已说动圣猿夫人回山,圣猿当会应允,不再使小妖出山吃人,虽还未成事,但这次顺路,可否让俺先带走狼妖?”
胖和尚笑嘻嘻道“可以,可以!”
和尚好说话,鹿妖笑道“哪便烦请大师唤狼妖出来,俺就不进村惊扰百姓哩!”
妙德笑道“且莫急,也听和尚说两句!”
鹿妖立定道“大师请说,俺老鹿听着!”
胖和尚伸手一招,布下个淡黄色的金刚罩,罩住他两个,才笑道“本是交待给小狼妖的,左右想想,不甚安心,还得亲口与你再说,多说两句!”
瞟两眼白鹿妖怀抱的扁担,胖和尚道“头一件事,杂毛身在家,魂在九幽炼杀器。”
只是这句,就让鹿妖大吃一惊,张口想问清楚些,和尚摇头阻止,再道“第二事,你那神识用不到三光同现,留其一就可,待福运加身,先顾神识;慈悲莫只许外族,饶虎妖一命,于你有大机缘。”
“第三件事,将来若遇,能打杀就打杀,不能打杀就跑,躲远些去!”
鹿妖收起重重疑窦,先只听妙德说,但胖和尚说到“若遇”后面,嘴皮似乎在动,却未听到任何声音,终于出声问“大师说的是谁?”
和尚顿住,惊问“你未听到?”
白鹿妖点头,和尚长叹口气,带些沮丧道“那就改劝几句,莫再一味想着逃!须弥山洲周边二十万里海域,最后一个妖圣都已被打杀,能移的海灵根尽数移去陆上填补,再过二三千年,该洲田地尽变沙、碱地,灵根也终会耗尽,四十九个化神只怕都要出来,你终无地可躲的!”
四十九个?化神?
鹿妖瞠目结舌,惊问“大师究竟是何何身份?”
因先前未吐出的名字,妙德心情大坏,再摇头道“和尚是有些预知本事,只惜医者难自医,但凡与自身相关,便从来不准!告此三事,为与你结下善缘,将来那圣猿两口儿若要打杀和尚,你须拦着!”
“圣猿两口”
鹿妖话未说完,旁边脆生生地一声问出“为何要打杀你?”
妙德和尚、白鹿妖齐吃一惊。
鹿妖白袍上飞起一瓣桃花,金刚罩虚空中,走出位大红宫装的妇人。
看见她,白鹿妖失声惊呼“老祖为何在此?”
西望夫人白他一眼“好不易寻到的蹩脚郎中,若被谁害了,老娘不是冤?担山担又不真是万灵!”
又转向胖和尚“和尚究竟是甚根脚?”
自西望夫人现身,妙德就如有几十只蚂蚁上身,一身不自在,并不问她在金刚罩中为何都能瞒过自家神识,只答道“和尚就是和尚,本事也不济得紧,只是须弥山洲来的,略知些事!你两个等着,和尚叫小狼妖去!”
说完,竟就撤了金刚罩,折身飞回断路村。
瞧他惶急的样子,鹿妖问“和尚在此几百年的,老祖不认得他么?”
西望夫人摇摇头“之前从未见过,未结过仇的,他怎似有些怕老娘?”
这和尚异常神秘,只是西望夫人都想不知他根脚,鹿妖就更想不出。
稍等一会,断路村中偷溜出头黑灰色的大狼,疾奔上戈壁,很快跑到面前,化出半人半兽模样来,一脸心酸泪,冲鹿妖下跪,头磕得“嘣嘣”响“呜呜!老爷啊!呜呜!琅琅给老爷磕头!琅琅只是个不打紧的小妖,自家嘴馋犯事,过了这许多年,亏老爷还记着俺!呜呜!”
看他哭得满脸泪,鹿妖也是一叹,又叫给西望夫人磕头“这位是俺们灵桃峰的老祖,快磕头!”
听说这妇人是妖祖身份,琅琅吃一吓,止住嚎哭,忙改给西望夫人磕头。
西望夫人看狼妖一会,偏头对白鹿妖道“还只是个小妖,救回去抵得甚事?瞧不出你倒重情!”
鹿妖只是笑笑,叫狼妖起来,问“妙德大师呢?”
狼妖用手背胡乱抹掉泪,抽着气答道“胖和尚回寺去,说偏头风犯了,呜!吹不得风,近几日都不宜出寺!又说等圣猿肯放百姓生路后,玄天派何时叫搬走,呜!就与寺里搬回东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