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宫中,十七娘闺房。
门口的蚌女未拦住,被个绿裙龙女闯进门,嚷道:“十七姊,明晚满月,借你犀角用用!”
被她打断神识淬炼,床榻上十七娘睁开眼,脸上有些不快:“十九妹,你都不听双合说话么?姐姐在修炼!”
论容貌,闯进来的龙女不比十七娘差,只是鼻头要尖些,走上前赔着笑道:“阿姊知妹妹性儿急么,又不知你在做甚,没想打断你修炼!”
十七娘冷哼两声,才道:“犀角明晚要自用,不能借你!”
十九娘叫道:“哎哟,妹妹就借用三日!十七姊嫁到好夫家去,少不得月月得用,说不定少了这支,你那夫家都还会再寻给阿姊,哪似妹妹这般庶出的,好事儿尽轮不上!”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十七娘怒道:“不借!出去!”
这十九娘却是个黏皮糖,上前拉着她手,撒娇道:“阿姊,就借妹妹用三日么!”
十七娘甩脱手,眼神一凛:“莫以为姐姐性子好,与十六姊一样,也打断你骨头可信!”
“哼!”
十九娘才折身出门,走到门边,顿足回头,恨恨叫:“呸!不仗你生得好,还能拿翘?远嫁到夫家去,定被恶婆婆收拾得天天抹眼泪儿!”
说完这声,不待十七娘骂,立即跨步出门。
不料刚出门去,迎头一棒砸下,“砰”地一声后,打得她一趔趄,坐倒在地。
看见旁边新冒出来的黑裙龙女,十九娘摸着额头上大包,嚅嗫道:“十六姊......”
十六娘轻哼一声:“你倒是遇王母娘娘都想叫大姑,只沾仙气儿!滚,再来烦老十七,再打断你骨头!”
十九娘爬起身,赔笑道:“十六姊放心,妹妹再不来哩!”
又瞪那告密的蚌女双合一眼,一溜烟跑了。
十六娘才走进房去,叫道:“老十七,性子这般绵软,龙女的脸都要被你丢光哩!这贱十九,怎不敢去姐姐门上寻事?”
十七娘白眼道:“阿姊,龙生九子,还九子不同!以为各个像阿姊一样?”
十六娘走进去,桌前自拖个骨凳出来,坐下翘起腿:“真不是姐姐说你,你这要外嫁的,与姐妹们招婿上门都不一样,自身不刚强,还不知要受夫家多少气!那位圣猿又不好惹,听到你受气,父王母后再心疼,指不定也不敢上门给你撑腰!”
夫家确实有恶婆婆、凶公公,把十七娘说得怔怔的,很是郁闷。
看她惨样,十六娘忍不住叹口气,又再落井下石:“听母后说,待那妹夫晋妖王后,你龙族之身,多半也打他不过,岂不更惨?”
“阿姊是来瞧妹妹惨样儿么?”十七娘无奈地问:“为那鹿妖有幽阳,父王、母后定下的亲,妹妹又能如何?”
十六娘拍着额头道:“傻妹儿唉,自是趁还打得过他,就上夫家门去,先把他打做日龙包,家里事该管的接过来全管起,先立起龙女威风来,等成了亲,他才知晓怕!”
十七娘翘着嘴:“还未成亲哩,哪有脸皮上他门去?还当家?”
十六娘叹气两声,叫道:“说你老十七傻,是真傻!别瞧着姐姐们在众妖前贤惠,背后收拾姐夫各都有手段的!坐家里招婿的,你哪里好学贤惠知礼路数?自家与阿姊们全不一样,明明心慌得不成,还不想辙,顾甚面皮?”
十七娘低声道:“偷离龙宫,父王、母后都要动怒!”
“为娘自许你去,怎说是偷离龙宫?”
随着这突然响起的声音,龙婆漫步走进房门。
十六娘、十七娘忙都站起,施礼叫道:“母后!”
龙婆再哼道:“为娘许你去,便你父王也点头哩!”
上前拉着龙婆的手,十七娘道:“未嫁就上门,别个都要说不知羞!若他借日华被烧死,孩儿再回宫来,更要成笑柄!”
龙婆道:“为娘瞧那猿婆子,笃定得紧,想是有些俺们不知的关窍在,那女婿定是不易死的!便有万一之差,你六姊前夫逃脱,新招个黄蛟为婿,日子不一样甚滋味,哪用管别个闲话?”
“当年生你,瞧着是条银龙,还以为能承为娘的冰法,不想倒只学成音攻,咱们龙宫里,音攻法门已少上好些,于法术上比姐妹们就弱,后来出门一趟,丢失命珠,耽误掉七十年,到远嫁时,之前感合法相的海域要弃掉,到夫家重头再修,晋妖祖又多耽误百来年!为娘为你心疼了多少次,不是要撵女儿出门,哪不想多留些年,只是家里等着可合算?”
瞧十七娘低头不说话,应已是意动,龙婆催问:“你阿姊也未说差,女儿可愿去夫家,先把龙女威风立起来?”
十七娘轻点下头,龙婆才现出笑容:“那就再留你一月,他家比不得龙宫富裕,等为娘收拾些体己,给你随身用,特别那恶龙杵,专打日龙包,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