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先前发的脾气,十七娘脸有些烧,好一歇后,才低声问:“那奴家回母后话,照实说么?”
白鹿妖伸出被甩脱那只手,在面前一晃一晃的,却又只嘿嘿笑,盯着她不说话。
脸上更烫了,窘极之后,十七娘使劲白他一眼,主动伸出手来,握住那晃动的手:“可得意了?”
话刚完,突就惊呼出声,却是鹿妖不老实,上前一步把她搂住。
敬意顿时荡然无存,十七娘急叫:“撒手!可是想再斗一场,送你满头包?”
鹿妖赖着不放,在她耳边道:“俺就抱抱!”
以这厮面皮,是死活不会撒手的,十七娘拿他无奈,颤着道:“手...手不许乱动!”
林中一时无声。
可惜白鹿妖终还是未忍住,手刚下滑,就被龙女挣脱开去,不再给抱。
脸上发烫,十七娘顺下发根,咬牙道:“奴家先回去哩!”
白鹿妖才着急:“话尚未说完!”
十七娘又白一眼:“叫你只不老实,先怎不说?”
鹿妖腆着脸,接起刚才的话题:“待俺先与师父、师公计较过,娘子再给龙宫回话!”
鹿妖自家是地主,兜风岭众妖近水楼台先得采日华,已占了近四百个位,确实要与西望商议下,剩下的名额,圣猿山占多少,又该分配龙宫多少。
白鹿妖只说这一句,十七娘倒不就走了,对他道:“十六姊婚期,定在明年十二月初五,她待奴家最好不过的,可不好再似十八兄、十五姊、十九妹那般,只送灵药就打发,贺礼夫君也上心些,帮着奴家寻件好的!”
“龙宫又有婚嫁?”
听她这话,白鹿妖都禁不住长声哀嚎!
前几年,龙宫三桩婚事,白鹿妖没有趁手好物件随礼,两口儿商议下来,都直接些,就送灵药,虽说不显诚意,但白鹿妖这女婿才只是个妖将,龙宫也没指望他有好物件。
但送灵药为礼,十七娘的亲兄妹,该送多少才合适?
当年十九妹招婿,山场还穷,是用十七娘带来的私房随礼,送出八百黄上品。
十八郎娶妻时,这位也是个庶出的,鹿妖才刚开始盘弄字符营生,进项远不如现在,又添上些十七娘私房才凑够,还是八百!
前年十五娘出嫁到海灵圣母家,鹿妖终于宽裕了,但这位姨姐是嫡出,与十七娘一母同胞,出血需多些,十七娘做主,送一千二黄上品!
这几年,龙宫接连办喜事,已婚的几家添子女还只算小喜,未计在内,若非白鹿妖凭叠描法器,寻到敛财之术,随份子都要倾家荡产!
龙宫办喜事,圣猿这亲家也要随礼,代表妖圣身份的礼,比白鹿妖更重,西望每次出一件顶级法器,也已是叫苦不迭。
师徒俩,现都有共识,与龙宫结亲,大不容易!
怪不得之前万万年,龙女多不出嫁,娶得起的确实也少!
瞧白鹿妖一副心疼模样,十七娘也皱起眉,如今婚事实是密集了些。
自家夫君真没本事也罢了,大不了入不敷出,与龙宫言明,就少送些,可他又有敛财之能,难不成真在亲戚面前丢脸去?
俺十七娘的脸,也不想丢啊!
偏这厮小家子气惯了的,就算库房里宽裕,送礼也像在割他的肉!
心中不痛快,十七娘叹口气,忍着道:“龙宫姊妹中,十六姊待奴家历来最亲,不好只送灵药,夫君左右帮着留意些,实在无计,奴家只好去求师父,与她买件法器!”
白鹿妖充耳不闻,沮丧好一会,才抬起头:“娘子,俺俩也把亲事办哩,好歹可收到回礼,添补些家用!”
对以前的白鹿妖来说,现在送一次礼都是天价,若能成亲,抹平之前送出的不说,进账定也是巨量,还拍再送不起?
十七娘啐他一口:“晋妖王之前,可莫多想!”
说完,她又道:“天快黑哩,不耽误夫君淬法器!”
把身上重明鸟铃铛、龙须线、石夜叉、龙鳞刃、本命龙珠五件顶尖法器拿给鹿妖:“辛苦夫君!”
说完这句,十七娘先御空飞走。
与杂毛的赌约会要命,采星辉淬法器是每日必做的功课,真不能耽误一个晴天,平时都叫驻山丁轮值小妖盯着,若见天阴又转晴,星辰变明朗,都要去把睡下的鹿老爷叫起。
事忙,真没多少花前月下的机会,鹿妖叹口气,随后飞回。
龙女速度快,他刚落在杏潭下,十七娘已经换了一套法衣,又飞回来,把她的白衫和青萝的霓裳一起递来:“诺!”
鹿妖接过,拿起犹有余温的白衫在鼻前嗅嗅:“香!”
师公分身指不定就在附近,这厮还是一贯的不要脸皮,十七娘狠狠剜他一眼,又舍不得自家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