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南省会,余杭城,贡院内,三年一度的乡试正在进行。
上午的经义已经考完,下午的策论无疑难度更大,不过,对于岳峰来说,仍是游刃有余,只稍加思索,便就有了腹案,下起笔来,更是顺畅。
须臾片刻间,一片锦绣文章赫然落于纸上。
停笔,回神,岳峰看着纸上的文章,只见文字之上,赫然有着丝丝缕缕的华光流转,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殊华异香,充盈了整个考房,并迅速向着四周蔓延。
“这是.........”
“哪里来的香味?”
一时之间,不管是周遭巡逻的衙役,士兵,还是四周考房里的考生,都闻到了一股异香,霎时之间,精神一振。
“出了什么事情?”
考场内的异动,难免会惊动主考官,很快,那些主考官就察觉到了这处的异变,一个个的,都忍不住有些失神。
“咳咳........”
一声轻咳,把愣神中的一众考官都给惊醒了,众人齐齐转过头来,向着声音来源处看,只见出声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崖州府学政李神光。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且不说其出身书香世家,家学渊源,底蕴深湛,更是以三元及第出仕,论起学识,在场十五位主考官,撇开那位武将不谈,剩下的人,包括杨文轩在内,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对于真正有学问的人,众人还是心怀敬畏的,因此,一时间,众考官都被李神光吸引,好奇的转头看向他,想要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
“咳咳。”
被一众同僚看着,李神光忍不住再次一声轻咳,心下稍稍整理了一番措辞,方才正色言道:“杨大人,各位同僚,咱们身为考官,为社稷求良才,决定应试学子的命运,尤其是这次,关乎江南行省上千名学子的未来,定文章好坏,万万不可大意,诸位都是读书养气有成的人物,当能听人所能不听,看人所能不看,不如一起出来,看看诸位考生高深的文章精神如何?”
“这.........”
闻言,众人微微一愣,一位学政脸上带着几分难色道:“李大人,这文章精神,该如何的看?”
“就是。”
另一位学政连忙跟着附和道:“温大人说的极是,我们虽然知道,上古圣人,字字珠玑,下笔落于纸上,文章大放光明,字字浮空,天地明亮。不过这也只有鬼神能观,我等不是鬼神,肉眼凡胎,又怎么能看得见?”
“不然。”
李神光好整以暇的笑着道:“在我看来,文字如武功,武功一招一式,皆有气势,文字亦然。文章之德,融入精气神,还有道理,比之武功,更甚一筹。如果是圣贤文章,罡气充塞天地,我等读书人,摒除杂念之后,运神于双目,虽然看不见,但却心有所感。诸位都是读书精深的,相信应该都可以做到摒除杂念吧。”
“这是当然。”
杨文轩亦笑着道:“既然李大人有此雅兴,我们不如就去考场上走一走,也好看看此次天南行省考生们的文章精神。”
文官以科举入仕,在场的考官,都不是愚蠢的人,个个精明,能经历数场文战,读书几十年的人物,哪个是好惹的角色?
而且,身为士大夫,除了读书养气之外,还多读道书,以求长生。对于许多道术小玩意儿,也都了解一些,虽然现在朝廷禁道,不能明目张胆的练道术,但摒除杂念,观气,望气,感应一些东西,还是能够做到的。
那种极其高明儒者,观一叶落而知秋,观人的气象,能推断生死成败,大千世界之规律,都存于胸中,何况区区文章精神,若有所求,能可纤毫毕现。
众人随着杨文轩、李神光出得主考房来,一个个的,回想起方才考场中出现的异象,心中难免好奇,究竟是哪一位考生,竟引发了异象,他的学问究竟达到了何等境界?
“你们看,那一房考试的应该是天南省有名的大才子莫如渊吧,文气精神,冲天而起,几乎如武道圣者的精气狼烟一般,不过武道圣者的精气,霸道强烈,而莫如渊的精气,堂堂正正,柔中带刚,足可以与星月争辉。其余的人,其中有些文采的,也都字字悬浮,但与莫如渊相比,却宛如萤虫。”
就在李神光一出来的时候,眼神一动,望着西面考房的一间考房屋顶上,随后用手指了指。
那房屋顶上,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
但是在李神光的眼睛之中,却是看到了一股柔和,坚韧,白茫茫的光,直冲天际,给人一种浩大,正直的味道。
而其它的考房上,也有光亮,但是有的莹莹一丈,有的只有一尺,有的如灯火一般。
“人在专心写文章的时候,杂念消除,精气神就显现出来了,武道是一招一式,而写文章的时候,精气神就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