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谁敢肯定……”
“世上……真有轮回?”
雪缘一面苦笑呢哺,一面把手上刚刚阅毕的短笺仔细折叠。
纸很薄,雪缘的命也没有这纸短笺那样薄。
然而如斯轻、如斯薄的纸,却填满诉不尽的恩义情浓……
故把短笺拆叠后,雪缘随即小心奕奕的把它揣到怀中,生怕它有丝毫损毁;只因为,这也许已是阿铁此生留她的唯一回忆也许,更是一纸断魂前的遗书。
而如今她身处之地,是一间简洁素净的小居,小民居内除她以外竟别无他人。
神母呢?聂风呢。他俩估哪?难道他们已改变主意,把她留下来再各自追寻找阿铁。
雪缘虽甫从昏迷中醒来,却并没有为自己因何身在此处而讶异,也没为自己那头变得银白的长发而担忧,她根本全不在乎这些,她唯一关心的,只是放在其手中的这纸短笺,和短笺上阿铁所写的“心”。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
“精彩”的男人总有精彩的前路。精彩的一生;她庆幸自己曾遇上一个这样精彩的男人。
只是,她也是一个相当精彩的女人。
所以,她不会让他单独求死。
她怎能不去?
“轧”的一声,雪缘已轻轻推开屋门,正想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她便发觉屋外小园之中的一座假石山上,正默默坐着一个男子,一个长发飘飞,异常俊逸的男子。
那男子乍见雪缘步出屋门,不由温然一笑,道:
“雪缘姑娘,想不到你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早醒来,你早醒了整整一天……”
雪缘一愕,记忆中,她似乎从没见过这个男子,不禁惭惭的道:“你……怎知道我唤作雪缘?你是……”
她还未有机会问下去,便有一个声音从假石山后传出,朗朗而道:“他是一个不惜与阿铁一起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孟钵救你的人,他正是步惊云五年前的那师弟——聂风”
“聂风?”发缘十分诧异,她锨记得,五年前她瞥见步惊云的第一眼,同时也瞥见两个年幼的少年——聂风和断浪,她想不到其中之一的聂风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且还已牵于涉于此事之中。
然而此际最令感到诧异的并不止于聂风,还有那个在假石山后说话的人,因为那人已从假石山后缓缓步出。
那人的声音本来苍老非常,如果单听那人的声音,雪缘势难料到,从假石山后步出的人,竟尔会是一个年约十六。看来比她更为年轻的——俏丽少女。
“你是……”雪缘有点迷惑,她虽然从没见过这陌生少女,却感到这少妇的眼神异常亲切。
“我是——”这名少女深深的飘着雪缘,诡异一笑,道:“当年白素贞的侍婢——小青。”
“小青?你……就是百多年前与白素贞一起的小青?自从神赦免你的死罪后,你不是早被他因在神官的神秘牢狱内,不见天日?”
那名少女又是一笑,答:
“那只是神的谎话而已。神要尽地利用我,他不想当年的搜神宫门众和知道他并没有把我因禁,才命我一直隐藏身份行事,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她说着忽地以自己那条阔大的袖子往脸上一指,只见袖子过处,她的一张脸赫然换上了一张异常苍老的脸,这张脸正是“徐妈……”雪缘情不自禁的低呼一声,这个换上徐妈面的人复又语意深长的道:“我不单是小青、徐妈,我还是一个你异常熟悉的人。”
言毕蓦又以袖子往自己脸上一指,雪缘乍看之下,当场咋舌!她简直无法置信,眼前的徐妈又挂上另一张花斑斑的面具,这张面具,象征着面具主人百多年来的神秘身份,这张面具,也会带给雪缘如母亲般温暖……
“神母!你……是神母?”
直至如今,她方才明白,自己一直所知的秘密,竟然是那样的少!
神母终于回复她神母独有的声音,道:
“很讶异吧?可惜如今并非解释一切的时候,而是我们全力追上阿铁的时候……”
“一切前因后果,与及你昏迷后所发生的事,就让我们在徐中再谈吧。”
雪缘勉强从极度惊中定了定神,问:
“追上阿铁?阿铁不是早已前赴搜神宫?我们仍有足够时间追上他?”
神母道:
“嗯。只因为我给阿铁的地图,并没有真正指示直接着赴搜神宫的路,而是把他引往别处……”
此语一出,不但雪缘一怔,就连一直默然在旁的聂风也是一怔,他不解地道:“神母,你为何不给阿铁正确地图?”
神母一笑,答:
“因为我要他先去见一个人。”
“见谁?”
神母吐出一个简单不过支又耸人听闻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