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曹公公已从地上爬起,对那鸠罗公子投诉道:“呜呜,鸠罗公子,那慕应雄打死奴家了,你可要为奴家主持公道呀!”
说时娇嗔大作,看得那鸠罗公子也迭打了数个寒颤,道:“你,是合该被打的!因为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以口舌侮辱任何男人,即使那是一个多没用的男人,你应用自己的实力去战胜他!这是男人间的游戏规则!”鸠罗公子说着又一瞄应雄,问:“慕应雄,你说是不是?嘿嘿……”
应雄不语,只是仍像一头猎鹰般维护着英名,那鸠罗公子见自讨没趣,亦再不打话,向慕龙正式辞行:“慕将军!你可要记着我曾说过的话!好好的劝劝令郎!好了!我与曹公公不再打扰,告辞!”
他终于与曹公公联袂离去!
说也奇怪!适才那鸠罗公子一声令下,曹公公当场就不哭不闹了!曹公公已是朝廷命官,位极人臣,何以竟对这鸠罗公子言听计从?驯如羔羊?还像一条忠心的狗般随其出入?
这鸠罗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当应雄、英名与小瑜满腹狐疑之间,慕龙已对应雄道:“应雄,随我来!”
“为父,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慕龙说这句话时,语气神秘兮兮似的,并不像他往常的豪爽作风!
然而,当应雄如言随其父往书房之后,他,终于也明白何以其父会如此神秘了。
他更明白了一个秘密。
一个他不忍相信的惊天秘密。
慕龙与应雄步进书房之后,慕龙已第一时间将书房门牢牢掩上,然后,他转脸凝视应雄,一字一字正色道:“应雄,你知不知爹在十多年前,本已身为朝廷名将,权倾朝野,何解会突然在如日方中之时告老回乡?”
不错!不但应雄奇怪,就连慕府上下所有人的心内,多年来亦一直存有这个疑团;慕将军当年并不老,且正如东升旭日,何以会在不老之年告老还乡?
应雄但听老父自我提出这个疑问,饶是他向来对许多事都漠不经心,此刻亦不期然掌心冒汗,因他知道,其父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一定会详细自我回答这个问题,而且更会是一个叫人咋舌的答案。
果然!慕龙已罕有地苦苦一笑,喃喃道:“应雄,我儿,你知道么?当年为父正如日方中,却要提早告老还乡,缘于当年皇上已发现了为父……”
“与金人余孽来往!”
与金人余孽来往?应雄闻言当场一怔!中原与蛮夷向来势不两立,即使是寻常百姓亦与金人划清界限,慕龙是一代名将,却竟与金人来往?岂非倍受嫌疑?
这……简直是一个叫他难以相信的答案!
应雄愣愣问:“你就是因为与金人来往,所以开始……被皇上怀疑,故才会先下手为强,辞官归故里?”
慕龙缓缓颔首,直认不讳。
“但,你为何要与金来往?”
“因为,”慕龙叹道:“我与金人老早便有一个计划倾覆中原,适才的鸠罗公子,便是金人这一代的王子,这次他微服潜入中原,一来是联络我们朝廷内的内应曹公公,二来,是他在三年后已有一个大计,需要我父子俩助他完成,他想看看,你是否他心目中最适合的人选!”
“其实,这十多年来我虽因皇上怀疑而告老还乡,但一直皆为金人负责联络之职,鲍师爷,亦是我们的一份子!”
应雄一直默默的听,一颗心如同堕进十八层地狱当中!难怪在其母慕夫人死后,慕龙一度这么忙碌了,甚至连往拜祭慕夫人的时间也没有!今年他并没往祭亡妻,其实是留在家里秘密接待鸠罗公子与曹公公!
应雄更忽然发觉,他虽然向来不喜欢老父对英名的刻薄毖恩,惟其父在其心中,始终仍是曾救国救民、为国而战的名将,他以自己身为慕将军之子为荣,如今,这一切一切,霎时竟随真相而灰飞、烟灭……
他掩不住满脸失望、不屑,遽地大义凛然地执问慕龙:“爹!”
“你知否自己这样做,”
“是在——卖国?”
“更卖掉神州所有活在水深火热的老百姓于金人手上?”
“是吗?”慕龙又出奇的苦苦一笑,接着道:“应雄!你真的肯定为父是在卖国?”
“你可知道,为父与鸠罗公子等人密谋,其实并非在卖国,而是在……”
“救国?”
救国?应雄闻言更是冷笑一声!他第一次发觉,其父慕龙原来是这样不知廉耻!居然说自己在救国?不由嘿嘿道:“救国?你在说笑?”
“我像是说笑的人吗?”慕龙正色,他的确不像!
“应雄,也许为父该告诉你另一个秘密,只要你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你便会明白为父所干的一切,从未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