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教场之上,风雪愈来愈狂。
狂得就像咆哮。
雄霸的咆哮。
子时已至,可是聂风与断浪仍是踪影杳然!三分教场上的冰雪之厚,直如把教场覆盖为一片皑皑雪海。
然而,冰雪虽厚,惟雄霸龙椅之下,却浑无半分冰雪!
全由于,冰雪已给他的熊熊怒火融化!
他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了!
惟是,当雄霸正欲发作,宣布结束今晚公审聂风断浪之时,遽地,一条人影,终于及时冉冉踏上三分教场!
瞧这条人影一身青绿的粗布衣衫,不问而知,是
断!浪!
乍见断浪及时前来,迄今都在异常担心的秦霜不由吁了口气,他实在很担心雄霸会因误会断浪畏罪潜逃而重罚聂风!
只是当他瞧见断浪竟是独自前来,并未与聂风同行,且看来神情有异私下又不免忐忑起来:“啊?风师弟……为何不与断浪联袂前来?难道……有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了?向来佻脱的断浪,此刻的表情又为何如此低沉?”
秦霜虽百般忐忑,惟雄霸乍见断浪,却是有不同反应,但见他咧嘴大笑道:“好!断小子!想不到你居然敢单人匹马前来向老夫交待!但我的好徒儿聂风,如今却为何不来了?你俩不是好兄弟好朋友的吗?他竟会在这样一个重要时刻放弃为你辩白?难道……”
“他怕再受到重罚?哈哈……”
骤听雄霸如此揶揄自己徒儿,断浪低沉的脸蓦然一反常态,他狠狠瞪着雄霸,双目精光暴射的道:“雄霸!你错了!”
“风没有来,非因他放弃为我辩白,甚至受罚,而是因为,他已经不能再来了!”
“他,早已被我封了全身大穴!仍呆在风阁!”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尽皆愕然!盖因聂风身手之高,饶是受了三百鞭重创,也不应会被断浪封了大穴!这个中定事有跷蹊!雄霸不期然问:“什么?风儿竟会被你这贱种封了大穴?嘿!断浪!风儿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为何封了他的大穴?”
“缘于——”断浪终于破低沉为一阵邪笑,一字一字的吐出一个答案:“他已经发现了……”
“铁尸雄蚕……”
“是我……”
“偷的!”
天!铁尸雄蚕分明是秦宁父子所偷,断浪为何又要直认是自己所偷?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就在他语出之时,他亦同时从怀中取出铁尸雄蚕向众人展示!
雄霸、秦霜、文丑丑等人一见之下当场大愕!此时断浪又故作奸险的续说下去:“正因为聂风发现了雄蚕被我所偷,他想阻我将它交给玉三郎,我就乘他不觉时封了他的大穴!我再不能让他而阻碍了我要办的事!”
他说时又直视雄霸:
“所以,雄霸!此事如今已再与聂风无干!你要对付的,如今只有我——”“断浪一个!”
好一招“以退为进”!断浪此举,无非是故意在所有天下徒众面前,表明聂风也想阻他,表明聂风亦因铁尸雄蚕而与他这个朋友反目!他要雄霸在所有天下徒众面前,再没有任何理由重罚聂风!
他不想因自己这个没有出息的人而再负聂风!
若有千斤罪,万斤苦,就由他断浪一人来独力承受好了!
为救聂风,断浪此举无疑绝顶聪明,惟雄霸又何尝不是盖世聪明?他一听已知断浪在弄什么戏法,只是,其实他也不在乎会否理罚聂风!他只是在乎要取回断浪如今握在手中的铁尸雄蚕,以及逼其供出玉三郎的下落!他闻言不禁狞笑一下,道:“呵呵!断浪啊断浪!老夫真是愈来愈佩服你了!你千方百计想表明此事再与聂风无关,想我放过聂风?好!反正如今雄蚕已在眼前,老夫重罚风儿与否也不再重要,今后我还有些事会倚重他的,我就尽管对他既往不咎吧!只是……”
“你可知道,你既已带雄蚕上来三分教场,便休想可带雄蚕离去!你若要走我不留,但你必须先留下铁尸雄蚕,以及玉三郎那厮的下落!”
断浪饶有深意的问:
“若我真的不留呢?”
雄霸冷笑:
“那明年今日,聂风也许须在你坟前上柱香。”
断浪诡谲一笑,答:
“我既有胆上三分教场,便是有备而来!我如今就带着铁尸雄蚕离开,看你能否阻我?”
断浪此言一出,场中所有天下徒众尽皆哗然!断浪向来在天下仅是一个小角色,如今竟然敢公然挑战雄霸,他莫非疯了?
而就在举众哗然之间,断浪已真的“言行一致”,转身就要离开!
“斗!”
“胆!”
雄霸盛怒之下吐出两个字,接着,虽然他自己仍未出手,站在他身畔的百名天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