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
一年将尽,光阴竟似较平素的日子过得更快,而此刻距第二梦离开断情居之夜,亦已过了七天。
在断情居五百里外的一个平凡小镇平田镇,今日却出现了一个绝不平凡的人聂风!
日夜兼程,聂风策马赶了十多日的路,终于也从位处极北的天下会,雨下至这个平田镇,但距离他要到的目的地,还有十多日的行程,可说长路漫漫,遥遥不知归期。
然而屈指一算,聂风这次行程竟长达一月之久,他到底要赴何处何方?
却原来,他要赶直一个与天下会所在的天山,完全南辕北辙之地江南。
犹记得十数日前,雄霸夜召聂风,只因在天下第一楼内,突然出现十二惊惶四个大字,更适逢目下正是十二惊惶每百年重现江湖之期,雄霸顿觉事有跷蹊,立派聂风往探查十二惊惶的真正面目,好让一旦有事发生,他能先发制人。
而在聂风起行之前,雄霸亦早已将自己所知有关十二惊惶这个奇人的一切相告,更将最有可能找出十二惊惶真面目的地方告诉聂风。
这个地方,正是聂风如今要去的“江南”!
但何以要找出十二惊惶的真面目,要去江南?
全因为,江南有一个武林群豪无人不识的地方
百晓庄!
百晓庄,顾名思义,正是当年百晓狂生的故居,据闻这座府第建于两百年前,至今已经历了六代兴衰。
而百晓庄在江湖中本是藉藉无名,及至百晓狂生那一代,才因他的惊世奇才而扬名于世,可惜自百晓狂生死后,接下来的后人,不知是因才华不足,抑或不欲扬名,致令百晓庄逐渐沉寂下来。
直至近十年,一度沉寂的百晓庄,竟又再于江湖崛起。聂风听雄霸说,全因新一代的传人,对前来求问的人不再闭门不纳,且无论来人对江湖有何疑问,这个新一代的百晓庄主,皆能为其排难解困。
而雄霸这次派聂风前赴百晓庄,便是望能借当年百晓狂生所著的武林历史一看;这卷武林历史,除了记下了十二惊惶,据闻还绘下了这个十二惊惶的真正面目。
然而,世上真的有人能活逾千岁?真的有人能成全任何人的任何愿望?纵是曾见过长生不死之“神”的聂风,亦感怀疑。
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聂风自天山出发之后,途中一直本相安无事,但直至五、六天前,他心头开始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压逼感,聂风愈是向南进发,这股压逼感便愈来愈强,愈来愈烈,有时候甚至令他有点透不过气。
可是沿路所见,一众寻常百姓还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如常过活,并无异样,绝不似受到什么压逼,故聂风也不敢肯定是否自己的错觉,抑或这股无法言喻的压逼感,原是来自一个修为惊世的超级高手,因此也只有身负一定修为的强手如聂风,才能感觉它的存在?
而当他来至这个平田镇后,那股压逼感之强,更险些令其窒息,幸而他身负“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冰心诀,方能收摄心神,未致于乱。
聂风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竟尔策马到了平田镇的江边,他若要继续南下江南,便须改以水路渡江,方能继续上路。
心意既定,聂风随即弃下坐骑,并在江边雇了一个艇家,先以艇渡江再说。
聂风所雇的那个艇家,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汉子,亦是平田镇的镇民,为人十分健谈;他一边载着聂风划艇渡江,一边笑着道:“这位大爷面口陌生的很,似非本镇镇民,大爷可是从外地而来?”
“嗯。”聂风一直在想着那股神秘的压逼感,有点心不在焉,应了一声,道:“艇家,由这边渡江至彼岸,约需多少时辰?”
那艇家看了看江水,答:
“平素无风无浪的日子,渡江也要一个时夺,但今日江水逆流湍急,依我看,最快也需两个时辰才能抵步。”
“是了!大爷既是从外地而来,可也听过我们平田镇今晨发生了一些奇事?”
聂风一楞,问:
“什么奇事?”
那艇家答:
“是这样的!昨夜我们镇上风雨大作,夜半之时,窗外更不时传来连串轰隆巨响!我们原也以为是行雷闪电,谁知今早镇民们一觉醒来,竟发现镇上不少大街小巷,皆被破下无数深逾数尺的深坑……”
“这些深坑,其中有些更达十丈之长,而且一道深坑接着一道,连绵不断,就像有一条穷凶极恶的巨龙在我们镇上四处乱窜,追逐着它的猎物,所过之处无不石破天惊,才会弄成如此!”
那艇家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聂风却是愈听愈是凝重!
全由于世上岂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恶龙肆虐人间?依聂风估计,昨夜那些隆然巨响,与及镇上那些深坑,必是高手发招所致,更可能与聂风最近隐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