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一天,一个人发现自己变得愈不愈像是自己,且还是一个更恐怖的自己,那末……
应该怎办?
本该已天下无敌的聂锋,正正遇上这个问题!
自弃习冰心诀后,他的心非但愈来愈难以自控,于决战中杀尽对手及所有观战者,甚至有一天,连他的外表,也起了骇人异变!
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身和脸,竟在疯狂杀戮之间,骤现……
兽鳞!
初时他也不以意,只是身臂之位偶现数片兽鳞,且还是一现即逝。
然而,这些兽鳞却愈出愈多,直至有一次,他在疯狂斩杀对手之时,非但全身上下泛现无数兽鳞,甚至他的脸,赫然也生出兽鳞!
更可怖的是,他遍体亦如火灼般热,热如置身无间地狱,痛苦不堪,喉头更发出沉重喘息,整个人就像变了一头人中火兽!
聂锋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幸而这外观上的异变,只维持了半盏茶的时分,便又回复原状,唯已足教聂锋忐忑不安!
他心知自己这股异变,必是体内疯狂的血日渐失控所致,必须立即停止杀戮,再以冰心诀平伏愈益张狂的杀心,方能有望回复自我,可是……
其实的他,原来已完全无法自控!
只要他甫握起雪饮,便想杀!杀!杀!
而冰心诀亦已无法可以助他,他的兽鳞亦愈出愈多,愈来愈密,只要他一出手,只要他刀劲一发,兽鳞立现!
终于有一次,问题发生了!
那日,一个早已窥视其未婚妻子吕亭儿美色的江湖新秀,突然登门挑战聂锋,要从其手上夺走吕亭儿。
这个江湖新秀的刀艺其实相当平凡,乏善足阵,只是因美色而一时冲昏头脑,不自量力。像他此等庸才,聂锋等闲便已将其斩杀、打发,然而……
正当二人当着吕亭儿跟前决战之时,聂锋赫然发现,他的手,竟在执起雪饮之时,瘫软乏力!
他相当惊诧,但随即想到,自己的手突然,瘫软乏力,极有可能是在他心中深处,不欲在吕亭儿面前出刀!
只因他一出刀,他的身和脸便会骤现无数恐怖兽鳞,届时非但会将自己深爱的人唬得死去活来,更可能会从此失去她……
试问像她这样一个美得倾国倾城的人,又怎会愿意下嫁一个会在瞬间变为兽面的怪物?
就在此电光火石之间,聂锋终于明白了一直暗暗潜藏在自己脑内心中的唯一弱点,因为吕亭儿才会有的弱点,只是,已经太迟了……
赫听“噹”的一声!他执刀的手既突然瘫软无力,那个武林新秀竟轻而易举,一刀便已将其手中雪饮击脱,接着反手一刀,再向其咽喉疾劈!
天…!这简直是绝没有可能发生的事!向来不败的他,竟然…败了?且还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刀下?
吕亭儿尖叫,也不知是因为惊见自己未婚夫意外战败而尖叫?还是因为那武林新秀的刀正劈向他的咽喉?
幸而在千钧一发间,一条人影闪电抢前,刷的一声,一柄剑已在那武林新秀身上贯腹而过,非但将其一剑干掉,更及时救了聂锋一命!
而这条人影,正是吕亭儿的大哥“吕天”!
想不到,脸修为远逊聂锋的吕天,竟亦能一剑干掉他的对手,吕亭儿当下看着呆在原地的聂锋,掩面痛哭道:“你…败了?你怎可能…败啊?我吕亭儿的男人,绝对…不能败,更何况败给这样一个庸才?”
“天啊……”
痛哭声中,吕亭儿发足就走,一直奔回自己闺房,唯是,聂锋却没有追!
缘于败给一个绝对不值得的对手,他也感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更无颜再面对自己深爱的人,他更随即明白,他与吕亭儿之间,已完了,他的心,更即使痛得.如同要爆开一般,他忽地全身绷紧,痛苦地仰天狂呼:“哇————————”
“此战之后,你于是便离开了你的未婚妻子吕亭儿,从此更在武林消声匿迹?”
十憐听聂锋说至这里,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她叹息,是因为以聂锋的惊世奇才,竟因为一战而埋没了……
聂锋唏嘘道:
“嗯。由那时开始,我便隐居在长安这个贫穷角落,只因这里是最接近她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她绝不会到,与及江湖人想不到我会据居的地方……”
十憐道:
“难怪每隔数夜,我总听见你在沉重喘息,原来是因你体内的疯狂之血发作所致?聂大哥,你今日一切的不幸,皆全因这股疯血而起,你可有想过尽一切办法将其克制?只要你能回复过往神风,便不用再惧怕自己在她面前出刀之时,变为满身满脸兽鳞的疯兽,亦可与她再偕连理……”
聂锋叹道:
“所有可能的办法,我亦已——尝试,可惜始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