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缄默了许久,手中的酒水喝了尽半才回过神来。
瞄了女皇盯着自己寻求答案的渴望眼神,柳明志嘴角嚅喏了两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柳明志越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女皇心里便越渴望得到答案。
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自己自以为已经了解的通透无比的男人变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
并非自己二人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而是柳明志的心事多了,心思也沉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懂了。
女皇想知道柳明志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更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说他忠心耿耿,可是他却跟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私下里从来不将自己当成敌人,否则他大可趁着自己孤身南下大龙之际擒获自己,以此要挟金国文武百官。
更可以在大龙皇帝面前邀功请赏。
你说他生有反心,想要拥兵自立,可是他却屡屡请战,抵抗大金与突厥南下攻城,一副为国征战,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忠又不忠,奸又不奸。
女皇现在心里满是迷惑不解,柳明志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又在筹谋什么。
柳明志望着女皇清冷柔和的皓目,抬手给女皇将喝完的酒杯斟满朝着椅子走去,自自在在的坐了下来。
“答案!没有什么答案是固定的,事情的过程在变化,答案自己也在变化。”
“我不觉得我现在能给你说什么答案,更不觉得我自己有什么话可说的!”
女皇施施然的坐到了柳大少对面,把玩着酒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柳明志深邃的双眸:“你现在还怕死吗?”
“怕!”
一个怕字柳明志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与以往一样直接说出了内心之语。
“既然你怕死,为何你为了帮大龙守住国门,不惜调动不属于你自己的兵力,这个时候你不怕死了?”
“要知道,未经准许,擅自调用不属于自己管辖之内的兵力,这是任何帝王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以婉言帝王的身份来说,如果皇叔未经婉言的准许,擅自调动耶鲁哈麾下的兵马,而且还轻而易举的调了出来,那么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无论他是不是婉言的皇叔,无论他对婉言是不是忠心不二,从未怀有谋反之心,他都得必须死。”
“因为他触碰了一个帝王的底线,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允许一个可以威胁自己皇位的臣子还活在世上!”
“哪怕他是忠心的,他一样要死。”
“因为他已经有了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他的罪!”
“私人情感抛开不说,就权柄而言,婉言绝不允许一个超脱了婉言掌控的人还活在世上!”
“婉言想,不止婉言,李政,李白羽,李晔,呼延筠瑶他们亦如是!”
柳明志夹起一块焖肉品尝了起来:“怪不得你能跟韵儿相谈甚欢,你说的话,韵儿曾经也跟我说过!”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擅自调动兵力,这个时候你不怕死了?”
“无论你有多少功绩,仅此一件事就足以你全家老小满门抄斩!”
“为了守住大龙国门,你竟然不惜拿满门老小的性命当成儿戏。”
“柳明志,你可真是李家的一条好狗。”
“忠心耿耿,宁死也在所不惜的好狗!”
“如果你是金国的臣子,婉言做梦都能笑醒,可惜你不是,你是李家的狗,一条对婉言龇牙咧嘴的狗!”
“你真以为李白羽的遗旨封赏你为大龙的一字并肩王是因为你们的兄弟之情吗?是因为你们之前的君臣之义吗?”
“婉言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在帝王眼里,从来没有情意这一说!”
“你真以为孤家寡人是白叫的吗?”
“封你为并肩王,令你总揽北疆一百五十二州,这不是因为你柳明志的功绩,而是因为李白羽要捧杀与你!”
“让你世代镇守北疆国门,那是他要牺牲小家而顾全大局。”
“以北疆二十七府,换取大龙后方的安宁!”
“你还傻傻的为李家卖命,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贱呢?”
“婉言就不相信,你能坐到这个位置,会看不透李白羽的打算!”
柳明志默默的听着女皇对自己的咒骂声,也不动怒,淡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举起了酒杯。
“骂痛快了!喝一杯!”
女皇怔怔的望着神色淡然,毫不动怒的柳明志,木讷的举着酒杯碰了一下。
“婉言都如此说了,你就不生气,不动怒?”
柳明志给女皇重新斟满了酒水,举着酒杯走了过去,一把将女皇